深夜,万籁俱寂。
琼花饭庄里熄了灯黑漆漆一片。
今天晚上接收了太多信息,每个人都有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姜停云倒在床上,看着手机里越发详尽的备忘录,脑海中思绪纷飞。
云庆来,云听逸,封尘意。
夺取天赋,蛊惑自杀。
还有晚上刘伯那异常的失态。
刘伯到底在隐藏些什么东西?
姜停云烦躁地蹬了蹬脚,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
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刘伯藏着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
一不做二不休,她直接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开了门,往走廊尽头刘伯的房间走去。
快到门口时,她想了想,又转身下楼,从柜子里拿了一瓶酒。
别看刘伯平时嘴巴大到处造谣,对于不想说的东西,他那嘴巴又跟个蚌似的很难撬开。
不过有了手里这个东西...
姜停云看着手中的酒微微一笑。
这洋酒看上去漂漂亮亮闻着都甜丝丝的,实际上度数不知道比米酒高多少倍,今天她是势必要从刘伯嘴里把秘密全给套出来。
只不过等她重新回到二楼,刘伯的门口竟然已经站了一个人。
“小裴?”
姜停云吓了一跳。
裴惊墨转过头,看了看姜停云手中的洋酒,又指了指刘伯的房间。
两人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极为默契地点了点头。
看来今天晚饭的时候并不是只有姜停云自己发现了刘伯的不对劲,自家这位看似大老粗实则心细如发的大弟子也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两人轻轻叩了叩门,没等门里传来动静,就极为没有素质的闪身进了屋内。
房屋里并没有开灯,刘伯竟然还没睡觉,正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干什么。
三人齐齐被吓了一跳。
“刘伯,你不开灯坐着干嘛?好吓人!”
刘伯猛地关上了抽屉:“你们怎么进来的?”
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不怎么好,刘帛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
“到底谁吓人啊,你们两个才吓人,大半夜擅闯单身美男的房间想要干什么?!太猥琐了!”
“..........”
裴惊墨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姜停云使了个眼色,先站出来挥了挥手里的酒瓶。
“我们睡不着,找你喝酒,喝不喝?”
刘伯狐疑地瞄了对面两人一眼:“我不喝,我要睡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姜停云:“.....真不喝?”
这怎么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刘伯不是一直人菜瘾大很馋酒吗?
姜停云正想再忽悠几句。
裴惊墨极为淡定往刘伯床上一坐:“那你看我两喝。”
姜停云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干脆也拉了张凳子一靠,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换盏起来了。
“哎,睡不着啊,难受。”
“难受。”
“哎,世道不太平啊,怎么会有邪修。”
“不太平。”
“哎,这酒好香啊。”
“香。”
“这味道比刘伯酿的不知道好多少倍。”
“确实。”
“放屁!”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酒香弥漫,气氛一下子烘托了出来。
刘伯满腹心事,本就馋酒,很想来个一醉解千愁。
见两人喝的如痴如醉,稀里糊涂就加入酒局。
几杯下肚,极为顺利的被干翻在了地上。
“成了。”
姜停云立刻凑了过去:“刘伯,你今天晚上怎么了?你是不是以前就知道封尘意这个人?”
长久的沉默过后,刘伯大着舌头缓缓说道:“不..不知道。”
姜停云面色复杂的直起了身。
之前在饭桌上,宋前辈讲到这邪修的时候,刘伯的表情相当不对劲。
姜停云就在心里猜测,是不是刘伯以前遇到过封尘意。
所以,这猜测的方向不对?
她开始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
当时宋前辈在说些什么?
似乎是说封尘意利用邪气蛊惑修士自杀?
姜停云心中突然漏了一拍。
“你和封尘意有仇。”裴惊墨没有用问句,而是直直的对着刘伯的耳朵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一出,刘伯瞬间打了个哆嗦:“肯定是他,就是他....”
对面两人呼吸霎时间停滞。
“刘伯。”姜停云僵硬地半蹲了下来,声音发涩:“你是不是有朋友自杀了?”
话音未落,原本安安稳稳趴在桌上的刘伯瞬间抬起了头:“放你娘的屁!”
他的眼泪扑扑索索地滚落了下来:“以岭他是被人害死的!他根本不是自杀,他是被人害死的!”
这一下仿佛打开了刘伯的闸门,他声音一下子拔高:“老姜掌门!老姜掌门!真的是有人害死了以岭,可我不能说,可我不能说啊!你的第三个心愿,你的第三个心愿....”
“砰”的一声,刘伯头重重砸在了桌上。
安静的卧室里,只留下了他断断续续的鼾声。
姜停云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