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陈鹤之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
顾子煜还冷笑了一声,开口道:“还是陈公子你觉得,因为你父亲是首辅,所以我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帮你不可?若是你这么想,未免也太看轻我了!”
陈鹤之也被这话气到了:“你这么问才是在羞辱本公子,明明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与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着,我们同病相怜,都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所以也能困难之时,互相扶持一下罢了。
哪里知道,你这个人,竟然这么小气,一点格局都没有!”
顾子煜:“还是不了,这种事情,帮助你对于在下而言,便是资敌,在下可没那么无私!
陈公子你也不必太生气,官场凶险,人与人之间,原本就不可轻信。
你也可以当作,在下作为老师,也教了你一个人心险恶的道理,日后你在官场上,还能少走弯路。”
陈鹤之:“呵……”
这人也确实教了他一个道理,陈鹤之还以为,只要自己真心待人,不吝于表现善意,那么即便是自己的敌人,都是有机会,在竞争之余,依旧做好朋友的。
可眼下,事实证明,是他太过于天真了。
他冷着脸道:“五日之后的聚会,你就算被人千刀万剐了,本公子也不会管你的死活!”
顾子煜:“在下的死活,不劳阁下费心!”
陈鹤之:“哼!”
他一拂袖,大步离开了。
顾子煜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之后,还真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良心。
嗯,一点都不痛。
他放心了。
他就说嘛,坑情敌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是个男人,良心都是痛不起来的!
他心安理得地回屋了。
——
钰王府。
见着容子墨要谈正事,苏沉鸳也没有打扰,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头,处理自己的药材了。
到了晚膳时间。
容子焰和容辙,都已经走了。
饭间。
她倒是抬眼,问了一句:“殿下,你们今日下午,聊了一些什么事?方便告诉妾身吗?”
钰王殿下倒是一愣:“你想知道?”
这倒是怪了。
他还以为媳妇一旦开始把自己关在药房,便又开始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了呢,今日倒是主动问起这个。
苏沉鸳道:“殿下忘了,妾身不是说过,希望咱们有什么事,商量着来吗?不过,如果是军机要事,不方便对妾身说,那便算了。”
先前他也是说过,军机要务,即便是家属都是不能随便告知的,如此是渎职。
容子墨轻笑了一声,本以为她先前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言,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认真的。
他温声道:“虽然是与军务有关,但还并不涉及机密,所以没什么不能与王妃说的。
是堂兄觉得,邻国有异动,可能会对我们嘉晟开战,让本王小心一些。”
苏沉鸳连忙问道:“那殿下以为,他的直觉,是真是假?”
容子墨:“应该是真的。不过王妃不必担心,本王还没怕过谁,尤其是在打仗的问题上。”
苏沉鸳听到这里,也果然放心许多,还顺便拍了一个马屁:“嗯,毕竟殿下是享誉天下的战神嘛,这件事情妾身还是知道的。”
容子墨听着她的语气,扬了一下眉梢:“……王妃,你是真心夸赞,还是在揶揄本王?”
苏沉鸳:“自然是真心夸赞了,难道妾身的眼神,还不够真诚吗?
而且若不是殿下上一回,在战场上的表现,过于完美,神医还不一定愿意救我的命,那我们之间的救命之恩,就不能扯平了!”
容子墨听到这里,却是笑道:“可惜本王却觉得,没必要扯平。你我之间的联系,就是要千丝万缕,不因任何事而互相抵消,才有更多的一辈子绑在一起的借口,不是么?”
苏沉鸳一噎,开玩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毕竟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起来自己一开始,与他关系不好的时候,不得不与他一起吃饭,那心态就是如此,安慰自己,这是他的王府,才吃得下去。
这倒是让钰王殿下一顿。
看了她一眼,温声道:“可要本王,将王府房契的名字,改成王妃的?如此,便是本王在你的屋檐下了。”
苏沉鸳:“啊?王府不是陛下御赐的吗?这也能改?”
容子墨:“能啊,嘉晟皇朝所有的房子,都是有房契的,即便御赐也不例外。既然有房契,自然也能改。”
苏沉鸳摇头道:“别,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钰王殿下:“既然是夫妻,又何分你我?”
苏沉鸳:“但也没有在一起了,就要把你婚前的财产,也侵占了的道理。”
毕竟古代的房契,是改了名字,就是那个人的了,不管是谁出资。
而如果换个角度,自己嫁人之前有一套房,男方提出我们结婚,你就要把房产的名字改成我的,把房子送给我,她大抵也是会觉得很难接受。
而且更多的,不是经济上的损失难以承受,而是会怀疑,他跟我在一起,到底是喜欢我的人,还是算计我的钱,惦记我的房产?
那样的话,太下头了。
显得感情也不纯粹了,所以她也不希望,自己跟容子墨搞成那样。更别说,这人先前还强行送过自己一个宅子,她还没想到好还什么礼物,眼下脸皮再厚,也不能继续拿啊。
钰王殿下眉梢一挑,倒是第一回听说婚前财产这个词,不过这四个字,如此直白,也并不难理解。
他盯着苏沉鸳的眼睛,认真地道:“可是王妃,你独自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本王总会担心,你是否会在本王不知道的时候,于心内惶惶不安。
可若本王把王府都写了你的名字,如果未来闹和离,本王就得从你的府邸搬出去,到时候本王可就是全天下的笑柄了。
所以本王在想,把房契的名字写给你,会不会让你因此,多几分安全感,甚至对我们的夫妻关系,多几分信心。”
苏沉鸳没想到,对方竟是珍视自己至此。
她笑了笑,同样认真地看着他,道:“殿下,其实妾身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没有安全感。
妾身不是离开了,没有了男人就不能活,真闹翻了,妾身有医术傍身,有谋生的手段,独自美丽也很好。
更别说,妾身还帮过不少贵人,比如成王妃,首辅夫人,赵恒,甚至是太后和陛下,就是离开钰王府后,有人用权势与我为难,他们应也不会坐视我被整死。
至于我们的婚姻,比起房契这样的庸俗之物,更令我有安全感的,是殿下的温柔和人品,以及殿下待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