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苓荻来,龙敬言神色微微一变,他年长苓荻几岁,一直将她小妹妹看,哪能想到仿佛就在一夕之间,以前的小妹妹突然就长大了。
“我明白陛下的意思,择日我一定为郡主的婚事挑选一个吉时。”
啪——
长鞭从外面闪进来,抽在白里安身边的椅子上,上好的金丝楠木硬生生被抽掉一角,木屑掉了一地。
紫色身影闪进来,明晃晃的却不刺目,却异常的耀眼生辉,清脆的娇憨声音不满的传来。
“胡说八道,谁说我要嫁人!”长鞭一甩,抽回手中,紫色衣衫映衬出她白玉雕刻般的手腕,上面缠绕着世间罕有的乌金长鞭。
苓荻倔强的扬起下颌,浓墨般的双眸扑闪着,凝视着眼前的两人。
龙敬言见到她,顿时眉头舒展,“苓荻,你回来了!”
苓荻冷下一张脸,满是怒气的说道:“若是我还不回来,你们怕是已经私底下计划着将我嫁人了!”
龙敬言笑着走到她面前,“苓荻,你也应该收心了,等老王爷回来,估计陛下就会提起这件事,你总是让人担心,嫁人就好了。”
苓荻听闻,将身子闪到一边,离他产生一点距离。
龙敬言见她脸色不对劲,不由得轻声说道:“怎么了?苓荻。”
“我嫁不嫁人与你何干?!”
最终,苓荻还是没有忍住耍小性子的冲动,龙敬言没说错,她已到适婚年龄,但从龙敬言口里听到让她出嫁的话,苓荻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酸涩来。
龙敬言不知道她的心意,但纵使是知道了,想必也一时接受不了她,十多年他从没有一次表示过他对她有任何别样的情愫,或许,或许……
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苓荻扬起脸,重新绽放出一丝笑意:“你们老是说我是孩子,令你们担心,这次我却没有空手而归!”
掩饰好内心的伤感,苓荻装作得意的模样,冲着门外喊道:“请进吧。”
他是……随着苓荻话音落,白里安的眼神不由得落在那个缓缓进来的男子身上,一股莫名的窒息感,这是进来男子给他的感受。
黑色斗篷之下,包裹着男人全身,男人缓缓揭开斗篷,黑色衣衫,仿佛从夜色中走来一般,长发随意的束起来。
偏偏生的一张白玉雕卓而成的脸,宛若划破夜色的亮色,魅惑的笑意中,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带着魔力,媚态天成的分不清性别的脸如同外面的明媚春光。
“子桑见过侯爷。”话语间,子桑给人的感觉就是漫不经心,唇边带着慵懒的笑意,却让人看了又不觉得不敬。
子桑?!
原来是神医的传人,安西王的心腹。
眼神相视之间,子桑冲着不远处安静而立的白里安看去,不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安静雅致的室内,子桑见到了苓荻嘴里那个孩子,卿儿。
不到五岁的孩子,想比较同龄的孩子,确实瘦小很多,不过就是一个会呼吸的孩子躺在那里,一双眸子再见到苓荻后顿时亮了不少。
孩子开心的喊道:“苓荻姑姑。”瘦弱的手臂伸出来,对着苓荻。
苓荻俯身,“卿儿。”手掌轻轻抚着他的脸,眼中的温柔,话语中的柔和,是子桑之前从未见过的。
“卿儿,有些日子没有见你了,你有想我吗?”说着,苓荻小心的将卿儿抱起来,放在双腿上。
女人啊,果然是善变的!
子桑瞥了一眼苓荻,若是被她心爱的卿儿看见自己这位温柔的姑姑生气的样子,估计也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卿儿趴在苓荻肩头,埋怨道:“姑姑这段日子去哪里了?爹爹说姑姑回来了,但却没来见卿儿,卿儿还以为……”说着孩子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眼见着的委屈。
苓荻耐心的哄他,“姑姑当然也想卿儿,所以特地请了大夫来看卿儿,卿儿你放心,有他在,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说着便抬眸看向子桑,似乎想让子桑说些什么。
他能说什么?!
子桑有些无奈的望着她,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龙敬言客气的回答,“子桑大人,请吧。”
经过子桑一番检查,一切都在子桑之前的预料之中,卿儿的病是天生的,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不要说根治了,就算是想要多拖几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卿儿的病情如何?”
龙敬言望着身后正在与苓荻玩耍的卿儿,担心的问子桑,虽然所有大夫诊治后对他说的结果否是一样的,不过龙敬言这些年来仍然是抱有一丝希望,想要从子桑的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结果。
子桑口气淡淡的,“我想之前的大夫应该和侯爷说过了。”在龙敬言听来这无疑是又一次浇灭了他内心重新燃起的希望。
龙敬言黯然一笑,“我明白,我儿子的病确实……”
“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不过老实说吧,最对就是多延长他几年寿命,或许以后会出现什么新情况也说不定。”
龙敬言眼神一亮,不由得感激道:“多谢子桑公子,想必苓荻请你来时,一定是有得罪公子的地方,还请公子不要介意,与她计较,我这妹妹心肠很好,没有什么恶意,纯粹只是为了担心卿儿。”
子桑抿唇一下,“郡主确实用尽了办法请子桑过来,不过……”话没说完,身后脚步细微,但还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
“不过什么?”
果然,子桑还没有回答,苓荻最终是没忍住走出来。
子桑回眸揶揄一笑,明眸荡漾起笑意,令苓荻不由得脸颊一红,“没什么,反正就是夸着郡主的好,郡主想听?”
苓荻知道他没好话,但却拿他没有办法。
苓荻白了子桑一眼,“你还是你嘴巴,多话!”
但龙敬言却诚恳的挽留子桑,“子桑公子,一路上你也累了,不如就在侯府休息几日吧。”
“敬言哥哥,他哪里累了,一路上不知道多舒服。”
一路而来,子桑每天都换着法子将苓荻累得半死,如果劳累的话,也应该是她,谁能想到堂堂郡主会成子桑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