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很勉强的睁开眼睛,“嗯,那子桑就洗耳恭听郡主的教诲。”
苓荻深吸一口气,不由得轻咳几声,“我有话要问你。”既然已经来了,必是要将话说完,不然就是白来这一趟,会不甘心!
子桑见她一脸认真,神情都不由得正经起来,“如果还是上次那个问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郡主。”
苓荻轻咳几声,缓和当前尴尬的气氛,她眨了眨眼睛,“你的伤好些了吗?”
无意间,她瞅见子桑的眼神似笑非笑,扫过她的眼眸,心里的悸动点点的荡漾开。
还好是夜晚,光线不好,不然她那张红透了的脸准会被人给笑死,收回心神,苓荻轻柔的问道。
“多谢郡主关心,已经好多了。”苓荻心不在焉的接着他的话说道:“哦,好多了啊,那不错啊。”
“郡主,我可以说了吗?”子桑见她一副窘态,黑夜中子桑的视力极其的好,就算是没有点蜡烛,透着月色,苓荻紧张的脸上带着娇羞,好事被子桑给一览无余。
子桑一直觉得苓荻的神情多变,小性子也不断,却不失可爱纯真,不由得嘴角为我上扬。
苓荻看似镇定,说道:“我听着,你说吧。”手指不由得交叠在一起,听着子桑的话,暗夜中双眸格外闪亮。
空气里,传来子桑的轻叹,苓荻双眸不染半点尘埃,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
她是在军营中长大的,目睹无数血腥战事,依然能保持如此干净的眼神,子桑在心里不由得感叹,但可惜她生在帝王家。
子桑支起半个身子,嘴角勾起微笑,带着淡淡的戏谑,“郡主曾经说过想要了解我,是吗?”下场眸子习惯性的眯起。
苓荻轻轻说道:“是。”
“郡主好奇的是我的过往,想必你在龙侯爷口中多少要也知道了一些,这些日子来,那些发生的事也看见了,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值得郡主费心思呢?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筹划自己的未来,子桑也不希望在于郡主有任何牵扯。”
子桑说完,目光淡淡扫过苓荻,笑意淡薄。
她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养尊处优,有什么稀奇的,平时不能见到的事和人令她惊叹了,纵使她舍命相救,在子桑看来就是欠下了人情,而在他的世界里,全然是不能让别看窥见其中。
山底时,他就似乎说了太多话。
苓荻听他一番话,脸色攸的一变。
她倔强的站起来,“你不用这么着急与撇干净!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不是现在,在你看来我是郡主身份,仅此而已!”
苓荻手掌冰凉,十指交错在一起,握紧的指节发白。
子桑侧目温和的说道:“你就当我是吧,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不喜欢被人了解,至于与郡主做朋友,更是不敢高攀,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郡主,我这么说,你可还明白?”
伸出手,子桑做出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苓荻不由得鼻子一酸,“我自然会走的,用不着你赶我!”想到这里是侯府的禁地,苓荻才忍住,压低声音说道:“今天算是我白来了,你如果不走,我也保不住你,到时候你就等着被白里安囚禁一辈子,我懒得看见你!子桑,你……”
最后,苓荻气呼呼的扬手,将丝巾扔在地上,跺着脚,愤然离开。
子桑温和的声音慵懒传过去,“郡主慢走,子桑就不送了。”
苓荻气得咬牙切齿,低声回敬道:“送你个鬼!”腰间香袋中,金貂发出细微的声响,不经意间,金色流光闪动,划过她腰间,在黑夜中隐没进子桑的房间中。
子桑嘴角带着笑容,就在她转身之际,一点点的消失。
哎,想尽办法深夜溜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与他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而他更好笑,居然也有兴致与她扯这么久。
他觉得有些好笑,摇头,眼角扫过地上的丝巾,上前捡起来,半张丝巾,上面一点耀眼的光彩令他眼前一亮,不禁舒展开眉头。
转眼,十多天过去了,龙敬言看着苓荻逐渐恢复平常,也开始安心,而被囚禁在府中的子桑,也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
花会,是承昌一年中仅次于新年的节日,也是承昌最为热闹的佳节,就是皇宫中每年这个时节也会开始准备筹备花会。
尤其是今年,长孙文本赐婚苓荻郡主,苓荻郡主身份又尊贵,虽小皇帝几岁,但辈分却高了不少,小姑奶奶即将出嫁,整个皇宫也开始置办,格外的隆重。
一席紫金色衣衫,包裹住纤细的身姿,苓荻却不像寻常贵族女子般安稳坐着,而站在宫中最高处的屋顶,听着宫殿悬挂的风铃声,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散落的酒洒落在衣衫上,晕开。
看着那些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苓荻的目光始终落在远处,久久不曾移开。
笑声从下面传来,“郡主好兴致。”苓荻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倒是来人主动走过来。
苓荻嘀咕一声,站起来,蹙眉,眉宇之间有些嫌恶那走来的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喝酒都不行!”
紫金的衣衫也遮挡不住她黯然的神情,皇宫张灯结彩,明媚的灯火,放眼望去,火光影影绰绰,眼前一抹红云。
苓荻似乎有些不满,眼神飘忽,“真是吵!”从白里安脸上掠过,没有停留。
“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郡主不喜欢?”
苓荻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这人真是奇怪,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我说是吵人,这么说你还明白了吧!”
她白了白里安一眼,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凉风中,醉意似乎散了些,脸色浮现出淡淡粉红色。
白里安没有丝毫难堪,说道:“郡主是因为子桑吧。”
他是钦天监,负责稳定承昌江山,任何人和事违背了他的使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清除掉。
苓荻斜睨白里安一眼,步伐有些摇晃,“还有我说话的份吗?现在我就是个要被送走的人,钦天监还有什么赐教?”
听到她的指责,白里安素净温和的脸上永远那么明净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