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还能为你做什么？
龙敬言心里默默问自己，这一次放手，便是一生一世。
……
子桑离开宫中时，冷静的对他说：“想要老王爷没事不是没办法的，不过要看你。”
零经验回答，“百里安有他的原则，皇上也有自己的立场。”
子桑笑了，“说的不错。”
他就喜欢跟聪明的人说话，特别是龙敬言这个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跟老王爷的事有关？”
子桑正色，说道：“你也喜欢苓荻吧……你跟我不同，你明明知道自己会因为某系某些事放弃苓荻。”
“但我只是不了解，我只要看清楚自己的心，就绝对不会放弃。”
子桑转身同时，嘴角勾起的笑容比起之前温和了很多。
不，应该是温暖。
“她是我的，所以我不会放手！”
昏暗的地牢中，向来喜欢安静的人站中央。
唯有身上一件素衣保持干净，见到苓荻，他露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苓荻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父王叛乱，牵连龙敬言，但他什么都承认，不做隐瞒。
龙敬言一力承担，不仅出乎苓荻的预料，就连长孙文本也不能接受。
“本来就说我，抱歉。”
苓荻红了眼睛，冲到龙敬言面前，“怎么会是你？不会是你的！”
她拼命抓住他的衣袖，连连摇头。
“敬言哥哥，你骗我，不会是你，你是骗我的！”
颤抖着手抓着他的衣袖，明亮的眼眸带着不信，质问他。
他是有份，但最后关头，他拦住老王爷，才能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若是百里安知道叛乱，就算老王爷是皇帝的秦皇叔，也没有用了。
龙敬言承担下所有罪，要的就是长孙文本看在这份情谊上，放过老王爷。
老王爷是养育过他的人，就算年轻时金戈铁马，现在也不过垂暮老人。
这些日子的囚禁，已经折损了他一生的荣耀和威严。
已经足够了！
龙敬言眼神残忍的看着她，说道：“我没有骗你，怎么会没有我呢，老王爷待我如同自己的亲儿子，没有老王爷栽培，我怎么能成为侯爷，我也是老王爷带大的，老王爷做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
苓荻顿时想到什么。
“那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敬言哥哥，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为了我这样！”
龙敬言失笑道：“苓荻，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
“我去找长孙文本，他会明白跟你无关！”
说着，苓荻就要冲出去，却被龙敬言拉住。
龙敬言不疾不徐的说道：“去找皇上，不如就陪着我，苓荻，我很久没有跟你好好说说话了。”八壹中文網
“敬言——”
是啊，她已经很久没有跟敬言说会儿话了。
之前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子桑身上，忽略了他。
“好，我陪你说会儿话。”
龙敬言点点头，拉她坐下，“还记得以前，我带着你经常偷偷出去，也是这样，坐在草原上，天黑了也不愿意回去，那个时候你的个性就倔强，就算是被老王爷打了，也不肯道歉。”
想起以前，龙敬言眼中笑意浓烈，仿佛他们回到了以前。
苓荻眼中充满泪水，“是啊，每次都是你求父王放过我，让我避免再遭责罚。”
顺着他的话，苓荻慢慢说道。
龙敬言是最好的哥哥，她喜欢他，比起她那些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更好。
敬言什么都会，很聪明，会哄着她，有敬言在，她也不用害怕父王为难她，因为敬言会帮她承受责罚。
那时候小小年纪，她就已经知道敬言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但，敬言终究不是属于她的，因为他娶了别人。
“我记得你离开时，是在我新婚第二天，匆忙就走了，我早上起来，你便躲着我。”
“就连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其实你不知道里离开那天，我一夜无眠，站在高楼上看着你离开的方向，既然你不想看见我，想要躲得我远远的，我不能让你生气，你知道自己有多爱哭。”
苓荻捂住脸，泣不成声，“敬言，别说了。”
龙敬言一眼心疼的抱着她，说道：“看，说着说着你就哭了，苓荻，既然你已经认准了子桑，那就不要再放手，无论如何都要跟他走。”
子桑留下的话，龙敬言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子桑那人看似吊儿郎当，事事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性子跟苓荻很相似，一旦认定了谁，就会全心全意去爱。
这样的人爱了，就算是伤得遍体鳞伤，也会义无反顾去爱。
苓荻此刻已经难过的不能言语，“万一，万一他欺负我怎么办？”
像小时候般，他哄着她，“不会的，他敢，哥哥一定不放过他！”
敬言的婚事可以帮助老王爷稳固权利，所以他义无反顾娶了别人，多年后，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新选择，他一定不会那样选择。
像苓荻爱子桑那样，等她长大，等她……
他没想到苓荻会陷入进去，权衡后，没有什么比她幸福更重要，长孙苓荻不能称为第二个龙敬言。
他擦去苓荻的眼泪，“走吧，子桑也许快来接你了。”
思忖了一下，龙敬言低声说：“其实哥哥一直有个心愿，苓荻答应我，好吗？”
苓荻抽泣，说道：“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龙敬言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下，“记住，苓荻一定要幸福！”
放开她，手却微微颤抖，“走吧。”
龙敬言将她推出牢门。
只是笑着，对他挥手告别，“帮我照顾卿儿，我怕自己不能陪他了。”
苓荻，哥哥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你，其实哥哥一直爱的人是你，不输子桑的爱，但一切都迟了……
敬言……
苓荻心里像是被压着千斤巨石，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龙敬言背对她，连最后一个转身都没有留给她。
她一路浑浑噩噩，不知道是如何从地牢中走出来的。
承昌的季节已经春意盎然，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暖意始终无法驱走她身体里的寒意。
一路脚步虚浮，勉强支撑自己，脑海中闪过龙敬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