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听到张县令对犯人的宣判,对着公堂上的高位大赞,“青天大老爷”,“好官”,“清官”……
卢家众人也对着他千恩万谢,卢春兰的心情比较奇怪,对于此次告官,她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问题,心里设想的许多情况都没发生。
县令会处置卢老太和村长,卢春兰不意外,但是他处置刘家父子就有点不寻常。难道他真是一个好官?可是前世明明因为他贪污,才将自己哥哥推出去顶罪啊。
……
一群人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出公堂,“爹”,卢春旭原本搀扶着卢小鹏,见他突然倒下,一行人匆匆走进仁和堂。
“林大夫,林大夫,在吗?”卢春旭将抱进医馆,“麻烦你帮我爹看看。”
林大夫正在整理今日的脉案,还有归结今日新收的药材。
“哎哟,怎么回事,”林大夫看到几人一脸疲惫,神情松快,不像是发生坏事,看着脸上没有血色的卢小鹏,闭着双眼躺在床板上,“这不是胡闹嘛,怎么把人带过来了。”
“麻烦林大夫替孩子他爹看看,”何娣说着已经跪倒在地,今日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让她一个乡村妇人颠覆认知。
“卢夫人,快快请起,”林大夫碍于大防,望向卢春兰,“卢姑娘,先将你娘扶起来,我给病人看看。”
“是,”卢春兰双眼有些无神,大脑里的画面与前世的重叠、撕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板与木讷。
走出公堂的孙香花也已经忘记了害怕,她觉得青天大老爷也没那么可怕,他还自己家主持了公道,在林大夫开口里,她才松开卢春兰的手,与她一起扶起失去力气跪倒在地的婆婆。
“大夫,麻烦你帮我看看,我弟这是怎么了,”卢大发初次上堂,从刚开始的慌张到现在镇定,看着卢小鹏一家子病弱妇孺。
“这位是?”林大夫听到他说卢小鹏是他弟,莫非是那个让卢小鹏受伤的人?
“这是我们堂大伯,”卢春旭替卢小鹏整理好,一脸求助的看向林大夫。
“嗯,”林大夫手指按在卢小鹏的脉搏上,“太累了,回去休息下就好,药还是继续喝。”
“谢谢大夫,”何娣听到卢小鹏没事,她才算是吸回一口气,刚才看到卢小鹏倒下,她以为天塌下来了。
……
“大哥,今天谢谢你,”何娣流着泪对卢大发说,“要不是你,我们几个都不知道怎么办。”
“别说这些,还是想想回去以后要怎么对村里人的流言吧,”卢大发看着昏迷的卢小鹏,这一家子也是可怜。
“唉,”何娣也在愁。
“回来了,回来了,”村长媳妇尴尬的看着这一群人,刚才老头子回来,跟她说了发生的事,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所以让媳妇袁氏过来看看卢家有什么要帮忙的,她连忙招呼何大春,“来,刘家的,搭把手,卢二家的一路辛苦了。”
“谢谢婶子,”何娣没想到袁氏还愿意理她,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后村里可能没人会理他们家。
“都怪你叔,脑子不清醒,你们做的没错,事情总要解决,不然村子的歪风邪气就改不了,发展不起来,”袁氏说不怪卢小鹏他们家是假的。
被村里人抬回来的胡村长,屁股被打的血淋淋,她恨不得去卢家撕了卢老太跟卢小鹏一家,后来胡村长跟她说了,卢春兰可能认识一些贵人,所以才会那么顺利的解决这些事,就连村子出了刘子河父子两个杀人犯,都没有牵连村子。
“以后没事别去招惹卢家的闺女,没事远着些,有事就躲着点,”胡村长说出来的话让胡家人吸了口气,袁氏还被村长叫去村口接他们一家。
看到昏迷不醒的卢小鹏,袁氏彻底没气了,如果不是卢老太做的太过分,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姐,姐夫没事吧,”何大春没有太过尴尬,刚才婆婆看到小叔刘子河被叫走,还把自己家骂了个狗血淋头,谁不知刘子河那个二混子,不是东西。
“没事,你们有心了,”何娣谢过卢大发,卢春旭背着卢小鹏,带着几个孩子回家,看着门板上已经补了一块新的木板。
“这是我家那口子补的,”何大春扶着何娣,“你们走后没多久,来了两趟官差,一批是来带人回去问话,一批是来村子询问事情,正好遇上了卢大伯家的发婶子,还问了好些人。”
“谢谢,”何娣感动的流泪,今天经历太多,这会儿心还没平静下来。
“那你们先收拾收拾,休息一下,明天村里要开会,”袁氏将他们送到家门口,留下胡村长说开会的消息跟着何大春一起离开。
简单的吃了晚饭,洗漱一番,早早吹灯休息,今夜村子格外宁静。
……
“老二,老二,”天蒙蒙亮,门外就响起了卢根的声音。
“爹,”何娣正在院子里打扫,开门看到阴郁的卢老头站在门外。
“老二呢,把他老娘扔到县衙自己一个人回来逍遥,枉为人子,”卢根昨天听到同村人回来说了县令的判决,衙门让他们交十两银子,就能免去五十大板,他们心痛银子,又不想让卢老太死,所以又把主意打到卢小鹏家。
“昏迷未醒,”何娣面无表情的让出一条道,“爹要进去看看吗?”
“咳,”卢根不自在的清清嗓子,“你是怎么照顾人的,实在不行,出钱找人来照顾。”
“爹出银子吗?”何娣眼睛都没动过,语气凉凉地。
“你们卖肉干不是赚了银子?”卢根说完,看了一下院子,冷冷清清,“你婆婆进衙门的事是你们闹出来的,你们赶紧去衙门把十两银子的罚款交了,把你婆婆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