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一组,上前,”林元帅话刚说话。
下面一个高个推攘着一个矮胖的人,并且大声说到,“你干嘛握我的手,你想干嘛。”
亲兵得到林元帅示意,“你们两个同时出列。”
“元帅,他污蔑我,是他碰我的,”矮胖的人惊慌失措抢先说。
“明明是你先碰我,你个土锤子,”高个子一脸怒意,手指着矮胖的人大声谩骂。
“你们两个站在后面,”亲卫兵站出来,“后面的人自觉保持距离,再有此类情况,直接处置了。”
亲兵最后又在伙夫中揪出两个手上颜色有变的,以及三个过分镇定的,拔一株苗揪出六七个土豆,前后加起来处置了近十个伙夫。
这乌拉国人还真有意思,好好的士兵送来做奸细,竟然送来做伙夫。
“伙夫长哪个?”林元帅这个时候站起来对着士兵们问话。
“被,被带走了,”一个低头颤抖的伙夫,眼里已经带着泪花。
“喔?”
“那个带走的是冯军师提拔上来的,”另外一个伙夫见没再揪人出来,放心说话,指着低头颤抖的伙夫说,“这才是我们原先的伙夫长。”
“喔。”
“……”苏容和想到一些旧事,不好意思直视林元帅的双眼,事发时他还不是西南区的将领。当时苏容和为了打听卢春旭的事,确实在这里安插了一个伙夫,方便打听消息。
卢春旭成了士兵里的小队长,那个伙夫自然没有用处,再后来就没了音讯,他也没在意,如今看来那人好像也没在这群人里。
“咳,”苏容和轻微的清清嗓子。
“知道犯错了?知道羞愧难当了?”林元帅鄙视他的脸皮不够厚。
“你因何事被降下来的?”亲兵问旧的伙夫长。
“没准时给王将军汤药,”旧的伙夫长以为林元帅也是来问责,“这不赖属下,冯军师给我药的时候,只说每日午时送到。那日正好是大营来送粮草,属下就因为接粮草时发生了些意外,错过了时辰,事出有因,真不赖我。”
送粮草那日之后,西南区的伙夫换了近二十人,这事虽然被捂下,但是还是有些风声透露出来。
林元帅突然接过话,“说下去。”
“是,”旧伙夫长抖着手,“等属下再送药过来,发现营帐里只有王将军自己一个人,他已经痛的趴在案桌上失去意识。”
“吸,”营帐里都在北地多年,对大麻仁不陌生,大夫必要时把用作麻醉作用,不能多用,会上瘾,一旦上瘾,没有及时服用便会疼痛难忍,严重甚至会失去意识。
“属下怕被处置,便当那天真忙得忘记煎药,没来过将军营帐,再后来被冯军师借故降级,留属下一命,继续煎药。”
“这分明是……”阿威惊呼,好像他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闭嘴,”苏容和见林元帅眼神盯着阿威,他赶紧开口呵斥他。
“……”阿威不明白主子怎么会骂他,但是主子不会害他,便闭上嘴还乖巧的后退了二步,躲开那些刺人的视线。
亲兵走到元帅身边,元帅与他交代了几句,他便走到人前,“今日的事情已经弄明白了,是乌拉国人潜伏在我军,意在扰乱我军军心,军棍一百,午时一刻,全营校场观刑。”
“都散了吧!”士兵们被惊的一愣一愣。
“剩下的伙夫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升为正式兵参与常规训练,大营会重新安排伙夫过来。”
伙夫们庆幸捡回条命,但是想到接下来要上战场杀敌一些人又怕死,今日一闹,有人欢喜有人忧。
“伙夫长留下,元帅还有几句话要问。”
“冯初生何时开始让你给王袁明煎药?药从哪拿的?都有经谁手?”
“冯军,冯初生是九月底开始让属下替王将军煎药。”
“那药属下无意间听他与王将军说是在黑市买的,有助于睡眠,他每一旬都会交给属下十包。”
“喔,这药后来属下煎好交给新的伙夫长,由他献上去,”伙夫长已经吓得跪下,残害领军将领,罪同叛国,“属下察觉有异便私下跟王将军暗示过,但将军好像不在意。”
“无奈之下,属下便慢慢减少里面的药材,到后来,一副药分两天用,属下把那多余的药材埋在床铺底,”伙夫长害怕起来,老底都兜出来。
亲兵挥手,“不用了,已经被人用来毒害冯初生,还有预备放进军中水桶里。”
“……”伙夫长怔住了,那他的行为不就一直被人监视着。
亲兵严肃的看着伙夫长,“十月份那次伙夫摔跤事件,你知道多少,详细说来。”
伙夫长一点也不敢隐藏,把刘老头摔倒,大营送粮队帮忙搬粮,再到王将军提审,最后那日接粮食的伙夫只剩下自己,其他人知道去哪了,隔天便来了十几个人。
“……”苏容和坐不住,扶着椅子站起来,深呼吸,平息内心的怒火。
“去找参将拿伙夫的名录,”林元帅领着苏容和回营帐,让亲兵清理留下的事。
“这事,你怎么看?”林元帅走出众人视线,便伸手扶住苏容和。
“此次救援大有收获,”苏容和小声说,“我找到一条通往乌拉国的秘密通道,已经留了人在附近监守,我想看看到底是谁能弄得这个暗道,竟然能在两国自由通行。”
“暗道?”林元帅皱眉。
“是,这次表面是搜救先锋军的余部,实际是属下发现林家军队伍中有乌拉国奸细潜伏,而且对方藏的很深,轻易挖不出来,极有可能是此次这些人的幕后之主。”
林元帅见苏容和隐晦的神色,“你在猜,此人在大营?”
“是。”
“吸,”林元帅倒吸一口冷气,“此事,事关重大,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