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这日,冼立窕让青竹请卢春兰前往兰氏镖局,卢春兰见到多日不见的阿灵姑娘,只见她满脸高兴,却不敢靠卢春兰太近。
卢春兰发现她的异常,这小丫头,平日里活泼好动,总爱粘着她,今日是怎么了?轻声询问,“阿灵,你怎么了?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怎么不见你回卢家?”
“没什么,我在镖局自在些,”阿灵笑的很勉强,上次卢春兰被掳,苏容和那个魔鬼生气的样子太可怕了,阿灵一害怕便躲到镖局。
“姑娘,那个黑衣人已经抓住了,就关在上次那个小屋里,”冼立窕不知道苏容和为什么让人把那几个人弄到小屋里,也不怕姑娘触景生情。
“那……”卢春兰虽然痛恨他们,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阿威一脸受伤,“那天我们的人进去流云公子的房间时,没找到男的,只看到一个姑娘在沐浴,便退出来,以为那厮跑了。”
“结果前两天审那黑衣人的时候,那厮忒没骨气,十大刑具还没用完,他就全招了,他说这一切都是流云公子的指使的。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告诉我们,流云公子竟然是个姑娘,”阿威有点不敢相信。
“就是啊,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往花楼里钻,一看就不是正经的姑娘,”阿灵也愤愤不平,都怪那个叫流云的,搞出这么多事,害得她担惊受怕,现在都不怎么敢靠近卢姐姐。
冼立窕向卢春兰请罪,“那个县令的平妻曾玲,目前还弄不出来,因为她躲在府里不出来,我们的人不好进不去。”
阿威接着说,“手下的人来说,前两天,有个姑娘进了县令后院,不知道那个叫流云的是不是躲进了县令府,如果真进去了,就不好办。”
“冼大哥,你跟尹家饭馆的东家是不是很熟悉,”卢春兰想到流云公子与尹家有仇,再结合尹锦希曾经说过尹东家在等人,会不会等的就是流云公子……
“姑娘,你叫属下名字即可,”冼立窕没胆子再做她大哥,以前卢春兰不知情,他还能装傻,如今这事已经公开,卢春兰再叫他大哥,主子会怎么看?“我与尹杰有往来,但不是很熟,都是各取所需,姑娘有事?”
“能约他出来,谈谈吗?”卢春兰需要确认这事是不是真如她所想。
“可以,属下将人约到镖局,姑娘稍等,”冼立窕说完便让人去安排。
阿灵与卢春兰诉说着这几日的苦难,还说了不少苏容和的坏话,无非是赶紧分开,那样的人太可怕了。
半个时辰,与尹杰同来的还有尹锦希夫妻二人。
“各位,请入座,”冼立窕安排他们入座,卢春兰从椅子上站起来相迎。
“三娘,”尹锦希被她夫君扶着坐到卢春兰身旁,她看到卢春兰甚是激动,上前握住她的手,知道她是被自己连累的,“看到你没事,我便放心,真是太好了。”
十五那日卢春兰出事,尹锦希受到惊吓,大夫让她卧床静养,今日能走动,她便出来打听消息。
“卢姑娘,”尹杰也很内疚,因为尹家的事,让她无辜受罪。来的路上冼立窕跟他说了大概的情况,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可以就用他手上这些东西,换秦小姐一命,“刚才立窕跟我说流云公子的事,如果没有意外,流云公子就是前任县丞秦大人家的小姐。”
“……”卢春兰心想,尹杰知道内情,果然如她设想那般,如果流云公子就是当年的秦家小姐,那么一切就说得过去。
前世苏容和得势,作为姻亲的张家也得到不少庇护,流云公子原本想勾引苏嘉乾,进而破坏张家与苏家的姻亲关系,最后孤立张家,再摆出张家罪证,收拾张家,结果却让卢家来遭罪。
“都怪我,年少不更事,听到下人们传秦小姐如何不好,对这桩婚事心生抗拒,甚至闹到老祖宗跟前,还被家法伺候。我见退不了这亲事,也曾萌生逃婚的想法。”
“当年爹娘见我烦闷,劝我外出散心,顺便出外游历一番,他们给我选的游历地点竟然是相隔千里的兰州府,”尹杰说完自嘲,“据说,我离开不到半个月,秦家就出事,婚宴提前,秦小姐没拜堂就被抬进尹家。”
“……”卢春兰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些事?
尹杰苦笑,“更扯的是,秦小姐进尹家不足七日,某日夜里,秦家满门被害。明面上尹家家主怕此事会牵连到尹家,不得已才将秦小姐赶出尹家,扣下秦小姐的嫁妆,说是她一个姑娘家不安全,替她保管。”
“……”过分了,这尹家家主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做事,难怪秦小姐会如此恨尹家,前世尹家确实没落得好,连个铺子都没守住,一家人五分六裂。
“秦家满门被灭,她为什么没去县衙告官?”尹锦希不知道还有这个事,当年她也有十三岁,怎么就没听过此事?“难道是那个时候的事?”
尹杰看着尹锦希,“是的,与你那件事是同一时期。”
“……”卢春兰暗道,这叔侄俩真是患难之交,“有隐情是吗?”
“是,其实这些事与张县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秦家事发,尹家便帮张县令将此事压了下来,条件就是张县令保尹家太平,并且秦小姐的嫁妆归尹家所有,”尹杰坐在椅子上,痛苦的笑了出来,“等我回来,秦小姐已经被赶出去,不知所踪,府里也禁止谈论秦小姐之事。”
“再后来我让人打听她消息,听说她嫁到上京冯家,当她表哥的小妾。”
“我找老祖宗闹,让他们把秦小姐的嫁妆还给人家,老祖宗他们不肯,还骂我不懂事,扔给我一个铺面,把我也赶出尹家,这就是为什么我有能力却没为尹家效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