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锦希对这些旧事不知内情,“小叔,为什么你会去兰州府?如果叔祖父他们真想让你娶秦小姐,在明知你不愿意娶妻时为什么不是把你关起来,反而是把你送走,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不合理!”
“你一个小丫头都能看懂,我又怎么会看不清,”尹杰说完转头看着卢春兰,“我以为他们送我走,就等于默许取消亲事,说起来,也是我们尹家欠了秦小姐,所以她才会如此疯狂报复尹家。”
“可这跟卢姐姐有什么关系,”阿灵替卢春兰愤愤不平,“她想报复,找你们尹家人就好了,凭什么来伤害卢姐姐。”
“此事是尹家连累卢姑娘,尹杰代表尹家向卢姑娘道歉,”尹杰对卢春兰拱手,“卢姑娘,我愿意用手上的证据换你们保秦小姐一命!”
秦家被灭一案,是扳倒张县令的大好时机,她不想错过,前世她有很多痛苦都是张家父女导致的。重生之后,她恨苏嘉乾残忍无情,同样她也恨张家父女草菅人命,把卢家人当踏板,害得卢家家破人亡。
张家是官,她只是普通百姓。常言道,民不与官斗,她原本想着等小弟出头之日再找张家清算,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快就把张家的把柄送到她面前,她又怎能白白放过这个大好时机。
“秦家被灭这事跟张县令有关,”卢春兰不肯定会不会弄死秦小姐,直接问尹杰,“而你手上握着张县令的犯罪证据,对吗?”
“对,”尹杰艰难的点头,“当年我偷了几封尹家家主与张县令往来书信,悄悄藏起来。”
“内容是关于秦县丞之死?还是关于张县令之子?”卢春兰大胆猜测,而且尹家也参与其中。
“两者皆有,”尹杰惊讶卢春兰知道那么多,她现在只是来向他求证而已,脸上表情恢复平静,带着审视,说话也斟酌再三,“秦县丞虽然参与了张县令他们的贪污受贿,却从不沾手命案。”
“张县令之子张千行有特殊癖好,弄死不少姑娘,大部分是尹家进献的签死契的奴婢,还有一些是张千行看上强掳走的普通的农家女子,张县令为其子善后,那个时期判了很多冤案。”
“而秦县丞,不小心发现了张县令这些隐私事,想趁机勒索张县令,谁知张县令竟然狠下心买通杀手,想要灭秦家,永绝后患。”
“秦大人察觉危险,只能把秦小姐嫁进尹家,希望尹家顾念旧情,保住一点秦家血脉。谁知,尹家前脚答应与秦家结亲,后脚就借机与张县令结盟。尹家求财,张县令求平安,两家狼狈为奸,一拍即合。”
尹锦希发出疑问,“尹家不缺钱,为什么还要贪秦小姐的那点嫁妆。”
“嫁妆里有张县令的犯罪证据,”卢春兰替尹杰回答尹锦希,“而且这些证据都是在锦盒内找到的,还有部分没找到,估计被秦小姐带在身上,所以她如今才能吊着张县令,保命。”
尹锦希觉得说不过去,“张县令也贪财为什么愿意把那些嫁妆给尹家,他直接拿了那些嫁妆不是更好,还不用留把柄给尹家。”
“尹家没有好处,会愿意替张县令做事?”卢春兰直接挑明,“尹家得了那些嫁妆,既能解当时的燃眉之急,又能与张县令结盟。”
“是的,”尹杰没想到卢春兰竟然知道这么多。
“尹家其实也藏了一些证据吧!”卢春兰看着尹杰浅笑,“当时的尹家家主可不像如今这位那般肤浅,他的心计非一般人,不然也不会把尹家推向巅峰。”
尹杰对卢春兰的聪慧表示佩服、害怕,只能如实回答,“是。”
卢春兰看着尹杰,等着他主动提及,“尹东家今日前来,开诚布公,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我早就想公开这些证据,”尹杰失笑,“奈何官官相护,我一个商户之子,没有能力将这一切捅出来,我在等,等一个时机。”
“如果把这些捅出来,”卢春兰看向尹家叔侄俩,“尹家可能会被波及,包括二位。”
“既然享受过尹家富贵带来的安逸,又怎能拒绝承受富贵背后相应的责任,”尹杰看着尹锦希,“祸不及出嫁女,士郎,我侄女就拜托你了。”
“小叔,”夫妻俩心疼尹杰,尹锦希更是看向卢春兰,满眼祈求,“三娘,能不能……”
“锦娘,”尹杰喝止她,这事说起来是他求卢姑娘帮忙,“不得无礼。”
“小叔,”尹锦希内心深处是痛苦的,对卢春兰有点怨,如果她不找小叔来谈论此事,小叔就不会想要公开这些阴暗的事。
“夫人,”陈书生扶着疼哭流泪的尹锦希,“说不定苏将军有办法保住小叔。”
冼立窕看到尹锦希如此为难卢春兰,对他们的称呼都变了,“这事如果由尹东家捅出来,苏将军可以出面把尹东家从这些事里摘出来,至于其他人,我们不会管。”
“真的?”尹锦希紧张看向冼立窕,她知道卢春兰订亲的对象是苏将军,有权有势,如果他们能保下小叔,其他人她已经不在意了。
“刚才尹东家说,你被赶出尹家,”卢春兰抓到几个关键字眼。
“对的,”尹杰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
卢春兰又问,“你并没有参与尹家的生意往来?”
尹杰一脸疑惑,“是。”
“你有什么办法能证明你没有插手生意上的事,甚至被赶出尹家,”卢春兰脸上带着笑,她已经想好办法收拾张县令。
“能,”尹杰满腹苦涩的说,“我的名字被从族谱中划去。”
“小叔,”尹锦希惊呼,她从来不知道这些秘辛。
“因为你与秦小姐有婚约,即便没拜堂,也有可能会牵连尹家,”卢春兰替他解释,“最好的说法就是连同你一起扫地出门,真狠啊!”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