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快,几日的功夫眨眼过去,明耀堂一大早就赶着驴车和明希一起去了王木匠家。
王木匠这会还在院子里整理木料,叫明耀堂父女俩过来,赶紧打开了篱笆门,“正好你们过来了,东西我做的差不多了,你们看看行不行?”
明希跳下驴车,走到一堆木料边,满意点头,“王叔手艺确实好,这些部件尺寸把握的刚刚好。”
王木匠一听雇主满意,心里那口气也放下了,黝黑憨厚的面上带着着不好意思,“闺女啊!能不能让叔看看这些东西怎么拼的?”
明希不在意摆手,“这当然不打紧,而且日后肯定会有人上门跟你定这些东西,王叔给乡亲们收个实惠些的价格就好。”
王木匠不解,疑惑的挠头,明希也没点破,等棉花的好处让世人知道了,怕是会让人趋之若鹜,这些用来纺棉的工具自然吃香。
在明耀堂和王木匠的帮助下,敲敲打打了一阵,一件件成品就被明希拼凑出来了。
王木匠看的惊奇,“真跟图纸上一模一样了!”
把东西搬上驴车,父女俩告别了王木匠家,赶着驴车回村了。
刚进村,就有大娘跑过来,“耀堂啊!你大伯娘跟三嫂子去了你家了,你赶紧去回去看看吧!”
明希闻言就是挑眉,撇嘴,还真让小七猜着了,倒是不担心家里的女人,有夜五在,什么牛鬼蛇神都是纸糊的老虎。
明耀堂闻言脸色一变,赶着驴车加快了速度。
还没进院子,明耀堂等不及就跳下驴车快步冲进院子,院子里站着陈婆子,林招娣和明紫莹母女。
胡氏护着吴氏站在夜五身后,夜五手里拿着把砍柴刀,看着对面三个女人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只要主子下令,她可以立时要了这些人的性命。
夜七作为男丁不好出面,更何况他此刻身份尴尬,不敢堂而皇之的给明家人出头,便和明爷爷站在堂屋里,家里的下人们也是身先士卒的护在主人身前。
明耀堂快步走上前,客气的叫了人,“大伯娘,三嫂,上门可是有事?”
陈婆子斜眼看了眼这个被过继出去的四儿子,穿着她们穿不起的绸缎衣衫,也没了从前那股子土味,浑身上下冒着贵气。
“老四啊!这些日子娘和你三婶子都病在床上起不来身,咋也不见你过来瞧瞧病?这怕不是忘了自己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吧?”陈婆子刻薄的嘴里没句好话。
明耀堂眼里满是苦涩与无奈,“大伯娘,毕竟男女有别,我一个大男人不好和妇人牵扯,每月的孝敬银钱我没有少过,也算是尽孝了。”
林招娣这近一个月每天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浑身又痒又痛,如今身上那些被抓烂的地方也落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他男人现在都不敢跟她钻一个被窝了。
那点子兴致也被一身的疤痕吓没了。
林招娣心里是恨透了明希了,这扫把星带衰,克的她吃了那么大的苦,她怎么能让这一家子好过,身体能下地,就撺掇着婆婆过来闹了。
总之她不好过,这一家子更别想好过。
明紫莹跟着她娘和奶过来,除了看看扫把星如今是不是真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出落得越来越标致,就是眼红她四叔家的日子红火起来。
明希把驴拴在树下,进了院子。
看着站满院子的人,嘴里感慨道:“哟!大奶奶和三伯娘这病好全乎啦!这病要是没好就上门可是平白给我家带了晦气了!”
陈婆子气恨的瞪着明希,“五丫你个赔钱货,和这一家子住着这么一栋大宅子,可怜我们一家子吃喝都没个饱腹,你咋就丧了良心啊!”
明希挠挠头,语气不解道:“你们没个饱腹跑来我家打什么秋风,我之前可是好心给了大奶奶家十两银子的孝敬,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是丧了良心,什么良心能值十两银子?”
林招娣嘴快的接话,“那银子都给了镇上的大夫了,你们有钱吃肉,怎么就没钱孝敬爷奶爹娘了。我可是听说你们还打算在镇上开酒楼,我们也不跟你们要银钱,只要把这酒楼给我们,我们以后都不会上门来!”
这怕不是想屁吃!
明希真想呵呵她一脸,明耀堂拉着明希,护在身后,和这种吸血一般的长辈去争吵,没得污了自己名声。
“三嫂,这酒楼是不可能给你们的,我早前就被过继出来了,没有拿钱贴补大伯的道理,你们要是有异议,大可以告到官衙,我问心无愧!”
“老四,你如今是翅膀硬了,连亲生的爹娘也不要了,你,你这是要逼死你爹娘啊!”陈婆子撒泼打滚,今天是一定要弄到银子的。
明希扶着胡氏和吴氏进堂屋,一旁的明紫希眼疾手快的冲上来就要拉扯吴氏。
明希注意力一直在那对婆媳身边,一时没注意,好在幸好反应快,在吴氏倒地的一瞬快速护在吴氏身后,手掌擦过粗粝的墙面,明希忍痛堪堪稳住身体。
“娘,没事吧?”明希后怕的把人扶稳。
夜七这会就坐不住了,疾步冲出堂屋,把明希擦破的掌心拢在手心,眼里全是冷厉。
胡氏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察看,见人没事才松了口气,又看见明希被摩擦的血淋淋的手,眼眶立刻红了,“希希,孩子,手咋变成这样了?”
明希宽慰的笑笑,“不打紧,就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好在娘没事就好,奶,你扶着娘进屋,这里有爹在,您放心。”
吴氏立在一旁自责又心疼。
明希拍拍吴氏的手背,耐心的安慰道:“娘,您忘了我是大夫,一点小擦伤,不用两日就能好,别担心,要不该吓着弟弟了。”
吴氏只得听话进了堂屋。
明老爷子也出了堂屋,语气不善的呵斥道:“大嫂,你没事总上我家来传出去名声也不好,还是早些回家吧!”
陈婆子才不怕这个病秧子小叔,无所谓的道:“我看门来看儿子孙女,那就名声不好了,今天你们说破大天也得给我银子,要不我就饿死在你们家,让街坊四邻看看你们这冷血的一家子,逼死了亲娘,迟早遭了那报应!”
明耀堂闭了闭眼,知道这没脸没皮的亲娘是打定主意来要钱,仗着那点微薄的生恩,肆意横行,可叹的是即便离着那个让人窒息的家远远的,这些人依旧见不得他好过半分。
明紫莹此刻哪有心情去管这些人,她直接被从堂屋里冲出来的俊俏公子吸引了心神。
红着脸直剌剌的打量着夜七,刻薄的眯缝眼里是贪婪和情意。
夜七气极,拉着明希的手眼眶子都瞪得充血,咬牙切齿的怒吼,“夜五,你是死的吗?把这些人给我扔出院子!”
顾念着这俩人姓明,夜七忍住要了这些人性命的凶戾。
夜五被气极的主子吓了一跳,从没见主子这般发怒过,她也为没有护好小姐自责,闻言也不废话,直接上前扯过罪魁祸首明紫莹的头发,脚下蓄力,人直接从两米多高的院墙飞了出去。
“啊啊……我跟你拼了!”林招娣见女儿被踢飞了,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冲上来就想撕扯夜五的头发。
夜五凝眸,如法炮制,把林招娣一脚蹬出了院门。
原本还站在堂中看好戏的陈婆子看着被打飞的母女,吓的立刻朝院外跑,边跑还边喊,“杀人了,明有根家杀人了……”
明希眼里闪过笑意,走到院门口,喊人,“大奶奶,你不要钱啦?怕不是病还没好,失心疯了。”
明有根眼带忧色,“小七,这可咋整?她们这下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你这孩子,哎!”
明希宽慰道:“爷,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们出面动手说出去落人话柄,有小七在,安心吧!”说完凑近明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明有根眼神一亮,也就放心了。
胡氏见人跑了,赶紧出来,“希希啊!你的手快些擦药!”
明希刚要回答,就被夜七抓住手,夜五端着一瓶莹润的药膏立在一旁。
仔细给明希上好药,夜七紧抿的唇才稍稍有了些笑模样。
明希被一家人围在堂屋里嘘寒问暖,心口暖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