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五和少年拎着一条大草鱼到李大夫的的宅子时发现,李大夫和上官秋茹居然都没有醒。
这是少年第一次见到上官秋茹的睡姿,小丫头穿着一身藕粉色的睡衣,躺在那张有她几倍大的床褥上,身体整个转了一圈,一只脚放在枕头上,一只脚压着被子,右手枕在脑袋边,左手在抓什么东西,嘴角还有一滩水渍。
“噗呲。”少年拿着小丫头乱糟糟头发里的其中一缕,放在小丫头的鼻子上挠她。
上官秋茹感觉自己的鼻子痒痒的,皱着眉抓了抓,又准备睡回去,鼻子又恼人的痒痒起来。
“啪!”被扰得根本没法睡的上官秋茹不耐烦地甩了一巴掌出去,直接打在少年的手腕上。
上官秋茹迷糊睁开眼睛,看到了少年。再闭上,再睁开,没看错。
“啊啊啊!阿修哥哥,你快出去!”上官秋茹的尖叫直接把隔壁的隔壁房间还睡着的李大夫惊醒,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原本被安排叫醒李大夫的风五,转身去片那条鱼去了。
上官秋茹很懊恼,她的睡相被少年看到了。而且,她现在的形象太糟糕了,昨天的鱼上火导致眼睛被眼屎糊住了,她睁半天才睁开眼睛,鸡窝头,可以熏晕她自己的口气,啊啊啊她的形象啊!
上官秋茹一个早上没有搭理少年,少年换着法子哄她都没用。
早餐是上官秋茹指挥着风五做的,味道也不错,李大夫吃了好几碗,而生气中的上官秋茹也吃多了,一老一小吃完后一起在院子里揉着肚子转圈消食。
“李爷爷,有时间您一起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厨娘。”
“行!”
“李爷爷,你肚子还胀不胀?”
“有点,茹丫头你好点没有,要不老夫给你扎一针?”
“不用,不用,我好了。”想到李大夫的银针,上官秋茹就有阴影,以前生病没办法要经常扎针,现在不就是积食嘛,哪有必要扎?
“风五叔叔,我们去酒窖。”上官秋茹怕李大夫真给她来一针,小短腿快速跑到风五的脚边。
看到风五抱着小丫头转过来的眼神,少年知道小丫头是真不高兴了。
唉,他是真不懂女人对形象的在意,明明很可爱啊?直男少年甚至觉得,小丫头炸毛的样子都可爱极了。
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洞窟的山脚下,先见到了早早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大白虎。
“豆包,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大白虎扯着上官秋茹的衣袖,一直往一个方向看。
三人跟着大白虎的带领,居然在这座山的背面发现了一个从地下涌上来的泉水。泉水周围的泥土还很新,像是刚扒拉出来。
上官秋茹看向大白虎的脚,发现真是这家伙扒拉出来,但这泉水在洞窟的背面,如果要弄进洞窟里去怕是不容易。
大白虎倒是不知道上官秋茹所想,它就是经过的时候发现这下面有声音,扒拉开喝了好大一口水,发现这泉水异常清甜,就想告诉上官秋茹要表扬。
“豆包真聪明!”这泉水水流不大,一时半会她也用不上,不过,以后她未必会用不上。表扬一下大白虎是肯定要的,因为每次她过来豆包都会给她个惊喜,让她有种被它养着的感觉。
“豆包,今天我想吃烤兔子,帮我抓一只兔子过来好不好?”
“嗷~”大白虎照常蹭了蹭上官秋茹的小身体,然后欢快的往森林深处跑去。
“茹娘,这泉水?”没人回复他,少年无奈地笑,在风五抱上官秋茹之前把小丫头抱在自己怀里哄着。
“茹娘,阿修哥哥错了,阿修哥哥是觉得茹娘睡觉很可爱才笑出来的,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取笑你,真的!”
“哼!”上官秋茹在心里嫌弃少年是个直男,她作为三十多岁的老小孩觉得很掉面子的好嘛。
“茹娘,你可爱有大量,不会计较阿修哥哥的对不对?”
“不,阿修哥哥,我小气得很。”
好了,小丫头跟他说话了,哄回来了,少年心想。
但接下来一天到晚,少年发现他天真了,小丫头只顾弄她的葡萄酒,根本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一连几天,上官秋茹把所有的葡萄酒再过了一遍,已经累瘫了。
李大夫这边没有找到合心意的铺子,倒是带回来几个会做饭的下人。
上官秋茹这才想起,她现在太穷,要从小本生意做起的,铺子还不能太急。
所以她歇息了一天,就跑去教新来的下人做一些她脑海里记得住的一些小吃。
至于味道,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有三个专业的试吃员,他们点头过的食品,不可能卖不出去。
考虑到市场出现模仿品非常快,上官秋茹就想先让第一个学会的先出去街头摆摊,让第二个学会的过两天去街尾摆。
自己形成一个竞争,尽量减缓市场削弱和快速普遍的力度。
李大夫一共买回来三男两女,女的都是三十多的妇人,男的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岁,一个十五岁的,五人都是逃难过来的。
五个人长相都非常瘦,通过李大夫的解释上官秋茹才知道,这五个人他居然花了十五两就买来了。
李大夫说北边是越来越难了,因为前几年的干旱庄稼颗粒无收,导致数不清的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五个人也是实在活不下去了,为了有一口吃的才卖身为奴的。
“李爷爷,皇城不是在江北那边吗?那边的流民不是更多?”上官秋茹想到上官枢和闫老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处境就难了。
“多不到哪里去,他们走到城门口就会被赶走的。”所以他们只能往南边迁移,希望能找到适合他们活下去的地方。
上官秋茹向最年长那个男人求证,发现他说着一口她听不太懂的方言,正好有一名妇人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她早些年在江北的大户人家做了十多年下人,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听得懂上官秋茹这边的话。
从妇人的解释中,上官秋茹知道了比李大夫说的更惨烈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