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臣的衣服裤子全被司徒太太剪烂了,苏荷惊呆!
更让苏荷无语的是,司徒太太和吴博士齐心协力,将沈逸臣原本的黑衣黑裤给他重新套上了。
这是什么操作?
“快扶他坐在沙发上!”沈老太爷指挥说,“继续吸氧。”
“是。”
司徒太太和吴博士照做,苏荷完全帮不上手。
她看他们配合默契的样子,猜想沈逸臣“发疯”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这时阿媛从地下室推来一张带滚轮的落地镜,把它正对着沈逸臣。
沈逸臣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脸色有所好转。
司徒太太见此便像叫魂般一边抚着沈逸臣的额头,一边在他耳边说:“大少爷回来咯~沈逸臣回来咯~来了就不走了不走咯~”
随后吴博士从药箱里取出一盒药,掰了颗给沈逸臣用水服下。
沈逸臣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吴博士和司徒太太调摆。
司徒太太再次摸摸他的头,鼓励孩子般夸道:“大少爷好棒,吃药吃得真好。”
苏荷:……
“送上去睡吧。”沈老太爷貌似松了口气的样子,转头对苏荷说:“小荷你陪着吧。”
沈老太爷给苏荷指派了“任务”,不忘安慰道:“逸臣吃了药不会有事了,你别怕。”
“好。但是爷爷,老公他吃的什么药呀?”
苏荷知道不该刨根问底,但既然要她作陪,既然她是他的妻子,她想她有权利了解一二。
沈老太爷倒没隐瞒,直接告诉了她:“是镇静一类的药物,没错吧吴博士?”
“对,没错。苏小姐别担心,这个药副作用小,沈少睡醒就没事了。”
“那老公他为什么会……这样?”
一问到这个问题,三人又讳莫如深,苏荷只有作罢。
“好吧,等老公好了让他自己说吧。”苏荷心道。
他们把他抬上床,司徒太太细心地帮他抹了脸和手,又替他掖好被子才转身预备离开。
“沈少身经百战,这次也会安然无恙的。”吴博士宽慰道,“有苏小姐在,他一定会好起来。”
可司徒太太却说:“要不是大少奶奶翻出那些衣物,大少爷看到了小少……”
“好了!别胡言乱语了!”沈老太爷打断道,“小荷她无心之失,你自己不把那些遗物……没把那些东西收好,怪不得她。”
“是,是我错。”司徒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抽泣道:“我舍不得扔小少……舍不得扔掉那些旧衣物,想着这些还在,留个念想。”
“我没叫你扔,是要你锁好!”沈老太爷高声道,脾气不小。
苏荷尖着耳朵听三人交谈,猜测一切和那个“不可说”的小少爷有关。
小少爷是个禁忌,他们甚至不想提起他的名字,古堡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连带沈逸臣都成了隐形人。
只有她婆婆孤零零守护着古堡,没有一个人陪伴。
苏荷不免想起沈逸臣贴身项链里的那张相片,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
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长辈们下楼了,苏荷盯着沈逸臣陷入熟睡的脸,清澈而单纯,没有了犀利目光的“掩饰”,他依旧像当初帝国学院的那个少年。
“好吧。”苏荷学着司徒太太的模样,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自言自语道:“将来除了姨姨,你还有我。”
沈逸臣纹丝不动,呼吸变得顺畅而平稳。
“无论你在恐惧什么,我都会把它击退。别忘了,你老婆我可是元武道黑带,打架不带怕的!”
说罢她又觉得自己脱离了姐姐苏禾的“温柔人设”,忙转变语气,“老公喜欢穿黑的喜欢基础款那就继续我行我素吧。我再也不逼你了,只要你快醒来。”
她枕在他心口,听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她耳膜里强烈响彻。
他在她眼中是神秘而深不可测的,而另一面,他又如沉睡时般的简单、单纯。
“真是个矛盾的老公。”
苏荷感叹,可这何曾不是自己的状态?
一会儿是温柔姐姐,一会儿又是调皮妹妹。
“嘻嘻,咱俩注定是天生一对。一对精分患者。”
她边说边用手指在他腹肌、胸口跳舞,时而蹦来蹦去,时而滑来滑去,像芭蕾舞演员的双腿。
“谁精分呢?”
突然头顶掷来一把富有磁性的男中音。
苏荷转过头来,直接撞上沈逸臣冷静、冷漠、冷淡的双眼。
她不禁一个哆嗦。
但很高兴,她知道这个“臭脸醋王”回来了!
“老公!”她顺势用手紧紧箍住他,喊道:“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吗?”他反问。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哦,没什么。可能你太累了吧,刚不小心睡着了,我们就把你弄到这儿来了。”
“你们?”
“爷爷,姨姨和吴博士。”
“我又吃药了?”
“你以前吃过?”
“心情低落时就会吃。”
“不至于吧?心情低落就吃?人的心情就如月亮,会有阴晴圆缺,很正常,干嘛吃药?”
沈逸臣搂着她肩,抚着她背,任她枕在他身上用手指继续在他胸口“跳芭蕾”。
“我的低落和普通人的低落不一样。”
他语速缓慢,逻辑正常,看来精神恢复了。
可苏荷依旧好奇,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嗯……这么说吧。一般人的低落就像海浪,有高有低。而我的低落犹如在情绪里挖了个坑,使我陷入其中。凭自己的力气根本爬不上来,得借助外力。”
“所以药物就是那个外力?”
“是的。但又不止药物。”
“不止药物,什么意思?还有别的?”
“有啊。”
“那可太好了!药物有依赖性,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但是其他的外力也有依赖性……”
“怎么会?”
“会的。”
“那其他的外力是什么?如果依赖我可以帮你戒。”
“戒?”
“是啊,戒掉药物,戒掉其他外力,这样你就可以不受困其中了。”
“不用,我喜欢,我喜欢受困。”
“喜欢?看来你病得不轻。”
沈逸臣:……
“像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不是。”
“那你还说喜欢?”
“因为……”他一个翻身,直接把她压在了身下,动作之快让苏荷完全没来得及反应。
一睁眼一闭眼,他已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了。
“因为什么?”她红着脸假装与他正常交谈,实则心里七上八下。
“因为……除了药物,让我上瘾、让我无法戒除、让我摆脱低潮的外力就是……”
“是什么?”
“你……”
“你”这个字几乎和他的吻一齐落下,诧异得苏荷睁大了眼睛。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是治疗他的良药。
她推开他,看到他喉结滑动了一下——他在吞咽。
刚才的他再一次霸道而强势地掠夺了某些汁掖,竟被她看到他吞下。
这……也算一种结和吧?她发觉自己越来越会自我安慰了。
她双臂仍旧死死地抻着,抵挡他再次伏下身来。
“好吧,我实话实说。”沈逸臣“老实交代”,“除了表演能让我进入他人的人生,暂时丢掉低落的情绪,投入到角色里去,另一个就是苏苏你了……”
“我?我什么也没做过。”
“但你让我活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