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这悔过书怎也是老一套?”
“已经沦落到写悔过书了,还能写出花来?”宋司珏说着看了看右上方的砚台,他总担心一会儿这砚台不会好端端的放在原位......
宋司瑀听得正在想该怎么回应合适,一时不察不小心将墨汁溅到了宋司珏的衣袖上......
“......五弟,你若是不情愿也不必勉强。”
“不是......本王,本王也不是故意的,你生什么气?气量怎么就剩这么丁点了?”他说得带着些不服,仿若他将墨汁溅出还成了宋司珏的错。
“没有生气,孤不是心平气和的在同你说话吗?五弟多想了。”他说得看着脏污的衣袖,想着起身换一件。
“没生气?”宋司瑀说得睨了他一眼,而后随口试探道:“那你......乐一个?”
“乐在何处?”他说得走到衣柜旁拿了套衣裳,而后走到了屏风后。
“那不还是生气了?你何必佯装大度?”他说得低头随意瞥了几眼悔过书,手中拿着墨条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敲击着砚台。
待宋司珏换好衣裳后出来就见得,他刚写好的几份悔过书无一缺漏的都沾染上了墨点,以至于他的脸色在一瞬之间又变了......
宋司瑀见得他从屏风后出来下意识得抬头看去,而这一看就看得他瞪着自己。
“你还说没生气?这眼神看得好像要掐死本王。”
“你再不停手,孤会有此心。”
“停什么手?”
“自己看。”他说得走到案桌前上手将墨条拿开,然后揪着他的领子让他低头看,随即开口问道:“打击报复?孤近日又惹到你了?”
“前日你打翻了碗碟,昨日打碎了玉如意,孤不记得你有笨手笨脚的毛病,所以你是存了心不让孤安宁?”
宋司瑀见得一时没了话好说,等他反应过来时才想起甩开他的手,而后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说道:“给你道歉给你道歉,对不起,本王不是故意的。”
他还想说呢,他一到这儿就容易四处擦撞,他本意才不是来添乱的......
“半个时辰,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觉得孤拿这些去交给母后,她会不会认为孤偷懒,只是拿着笔随便在上头甩了两下就拿去糊弄她?”
“宋司瑀,孤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所以你觉得自己怎样做,做什么,孤都会让着你,顺着你?”
宋司瑀听得他的话心中烦闷,可偏偏此事确实是自己的错,“大不了本王重新帮你抄就是了,若你非要什么心诚,那本王去母后那替你解释,就说是本王脏污了三哥的悔过书。”
“若今日脏污的是奏折,你去与父皇解释可解释得通?还是你有能耐再变出一个?”
“今日之事又不严重,不就是脏了几页纸吗?你一天天闲着多写几份怎么了?”
宋司珏听得他的话看着他的神情,而后有些控制不住脾气的直言道:“你来此是为添乱吗?你以为孤不必上朝,不必去衙署就可以无所事事了?”
他一言话落垂眸轻声叹气,心知自己将脾气发在了旁人身上,因为对方确实不知自己日日到底在忙些什么......
“......孤真的有很多事要做,今日多谢你抽空过来,方才的话说重了,你当没听见。”他说得又重新开始镇纸书写。
“......在三哥眼里本王就是来添乱的。”宋司瑀说得像是赌气一般转身就走,更别谈什么回头作别......
而后的两三日内,东宫恢复了往日般的平静,宋司珏日日除了写悔过书就是批折子,再来就是几个宫殿来回走,跟个信鸽似的给宋云锡和皇帝带话。
念芷柔则天天都在不耐烦的等着晴安带来好消息,而后就是蛰伏在宋司珏身旁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可以钻。
“殿下,父皇还未允准您回朝堂吗?算算日子已经有一月之久了。”她说得躺靠在他的手臂上,很自然的伸手在他腰腹间缓缓摩挲,一年多的夫妻,她占便宜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而他感受得念芷柔的触碰,也并未阻止反倒由着她开心。
“担心了?你放心,孤不会让你跟着受苦的。”
“只要殿下好好的,妾身什么都不必担心了,是怕殿下日日看妾身这张脸生厌罢了。”
其实她是害怕宋司珏丢了位置,布阵图易主罢了,不过看他镇定自若的模样,局面应该还不算差。
“你先前说自己是美人,许多人排着队求娶,现下怎还会害怕了?”他说得轻抚她的头,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
“芳华易逝,妾身可没本事一辈子都当美人,人总是要老的不是吗?”
“是人都会老,看来日后只能是两看相厌了。”
念芷柔说得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而后笑笑得警告道:“殿下现在说这个可不合时宜,妾身不过说说,您难道真的厌了?”
“孤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厌烦,孤日日心烦,忙前忙后,一定比你老的快。”
“殿下的意思是,妾身是个闲人?”她说得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在他面前握了握拳,看得好似是在让他说话注意着点。
“难道不是在羡慕你老的慢吗?”
“老的慢?这可不一定了,妾身每日都在想何时才能有身孕,会担心殿下再娶,烦心事也不少呢。”她说得一脸忧思,实际上这些都算不上烦恼,她最担心的是母妃在凌江过的好不好。
父皇有没有好好保护她,她会不会被念芷涵刁难,会不会被别宫的娘娘欺负,每每想到此她都会责怪自己不中用......
“担心这些作甚?”
“说来说去就是担心殿下不够喜欢妾身。”
宋司珏听得靠近她,在她额间轻吻,“我可以不再迎娶,对我来说你一个便够了。”
“......荣幸之至。”她面上虽笑着应下,但心里却希望他同自己所述是假的,她可不希望自己再多几分愧疚。
“所以我当你的驸马,你也不能想着养面首。”
“您想什么呢?妾身很专一的,轻易不会变心。”她说得在他面颊上轻吻,而后小声道:“今日晚了,祝殿下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