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当我方才是瞎操心。”
“就算是瞎操心，我也得多谢你有这份为我操心的心思。”她说得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而后拉着他同自己坐到了床边。
“母妃让我反思一个时辰，夫君不如陪我一起？”
她嘴上虽是在询问他，可手头上却是紧紧地挽着他。
故能从她的举止间看出，她根本就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你想我怎么陪？”
“我说得出，你就愿陪？”她说得纤手攀附上了他的胸膛，“看明白了吗？”
“现下天正亮，且岳母与孩子还在外头......”宋司珏话将说到一半，就听念芷柔浅笑道：“你还真想上了？”
“我又不是淫贼，哪有可能在青天白日间就去想那些事？”
“戏弄我好玩吗？”他说得将她推倒在榻，手缓缓向衣领处伸去，“你呢？你不想，为何还闭眼？”
念芷柔听得睁开眼与他对视，“被你带坏的。”
“真是说瞎话不打草稿。”他说得坐起身，没有再与她胡闹。
“不如......你我都相互说说，曾经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
“既然要玩真的，那多了解一些也没什么吧？”
宋司珏听得她提议，自欣然接受，因为他也对她的一切感到好奇。
哪怕只是件孩童时期的趣事，他也想要知道......
而后的一个时辰里，两人皆相互谈起了曾经，不论好的坏的，都说与了对方听。
“你从前竟过得这样不易，日后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难。”宋司珏说得伸手抱紧了她，心中于她满是心疼。
他没能想到，一个父亲竟会这样狠心的对待儿女。
也没能想到，兄弟姐妹之间，会这样相互折磨陷害。
他知道皇家没有亲情，但还不至于如此。
“都过去了，不用这么担心的。”她会选择说出来，一来，是为了想要找人分担心中事。
二来，是她想要为自己说明，因为她担忧宋司珏会因那日之事，觉得自己心狠手辣。
所以她才会想要说明，自己若不是因受到了伤害，那她根本就不会对亲姊下杀手。
她所做的一切皆有原因，每一个死在自己手中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她们的手中，都曾先后沾上了自己与母妃的血。
“怎么能不担心，你曾多次涉于险境，若你有一次没能撑住，那怎会有你我今日？”
念芷柔听得轻拍他的后背，而后在心中自忖，其实......她是有一次没能撑住的。
那日剪子入心口时的刺痛与冰冷之感，她永远也不会忘。
“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她说话时的言语轻松，让宋司珏对她又多了几分心疼。
因为这一桩桩一件件，根本不能以“没事”两字轻易带过。
也是因为今日的交谈，让宋司珏对她多了好几分怜惜，以至在照顾念芷柔时也是无一不周到......
数日皆如此，没有一日不耐。
“要不再缓半月吧，干脆凑个一年好了，也不差这些时间。”
念芷柔见得他穷紧张，心中想着早知就不告诉他了。
谁能想到他一紧张，还就紧张了那么些日子？
“父皇来信说有急事要召你回去，你若实在担心我路途颠簸受累，那不如就将我放在这，你先回去吧。”
“这样你能回去替父皇办事，我也能好好休息了。”
宋司珏听得看着她一言不发，面上带着忧愁。
“行了，我能跑能跳的，你还有哪里不安心？”
“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我还舍不得母妃呢。”她一言话落轻拍他的心口宽慰，“睡吧，明日就要启程了。”
“可是......”他一言还未说完，就听念芷柔警告道：“再多言就打你了。”
她一言话落闭上了眼睛，而身边的人也安分了。
即便他心中依旧在担忧......
但不论是担忧，还是如何，第二日也总会到来......
在临近启程时，念芷柔抱着张夫人不愿撒手，她承认，她还是舍不下母妃。
“你这孩子黏黏糊糊的，本宫怎就养不大你？”张夫人说话时言语虽轻松，但心中也是不舍的。
但她是母亲，她不能做出任何会让儿女担忧的举止。
“母妃，儿臣不想走了，儿臣想留下，儿臣不放心您......”她说得攥着张夫人的衣袖不愿松手。
“走走走，你若留下定会日日烦本宫，本宫怎么受得了？”
“母妃......”她轻声喊得眸中带泪，她开始不确定这一切是否是自己想要的。
“不许哭，要不然本宫就不与你互通信件了。”
“不行......”
张夫人听得抬手替她擦去眼泪，“好了，乖乖的，母妃永远都是你的母妃，想母妃了就回来看看，母妃等你。”
“您要照顾好自己，若有事绝不能隐瞒儿臣......”她说得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而后看向皇帝道：“臣妹今日可以喊您四哥吗？”
“当然可以，你我本就是兄妹。”皇帝说得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关爱，自己从前虽与她不亲近，但也并未结怨。
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四哥，臣妹此次离开最是放心不下母妃，还请您多多照顾她。”她说得面向他行礼请求。
皇帝听得将她扶起，而后答应道：“芷柔可放心，在朕眼里也已将母后视为亲母，定会好好孝敬她。”
“多谢四哥。”她说得又看了张夫人一眼，而后走回了宋司珏身旁。
四人明明站在同一处地方，但这之间却莫名竖起了一段隔阂。
这或许，就是离别之感吧......
“司珏，你一定要好好待芷柔，本宫若得知她过得不好，本宫定不轻饶。”
“是，请母妃放心。”他说得郑重的对张夫人承诺，而后同皇帝有礼的寒暄了几句便同念芷柔离开了。
随着马车走动驶离，她看着熟悉思念的人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小点，直至消失在了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