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无错,本宫也没什么好责怪的。”
在她听闻时,自己是有气恼的,因为她担心念芷柔会心存暴戾。
试问,若一个人连亲人都下得了杀手,那她日后还会对谁手软?
在这时她就很庆幸自己先前教念芷柔练武时,对她留了一手。
不然,她若是有心想要出去作恶、杀人,那岂非是要祸乱天下?
“伤害过你的人不可姑息,但无辜之人你一定不能妄动杀念。”
“若是无辜之人,儿臣也没有理由要去伤害。”她见张夫人没有要对她动手,故出言问道:“您为何要告诫儿臣不能妄动杀念?儿臣不会这样做的。”
“......担心你杀红了眼,杀的人多了,生命在你眼中自然就成了草芥。”
“话是没错,但儿臣懂得明辨是非,您又何必要有这样的担忧?”
张夫人听得愣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垂眸道:“本宫当了母亲以后,就总担心自己没能教导好你,担心你在外头做坏事。”
“本宫虽对你的品行有所了解,但还是免不了担忧,尤其是杀人这样的大事,本宫更是没法不出言提醒。”
“儿臣明白,您放心好了,除了伤害过儿臣的人之外,儿臣绝不会贸然动手。”她明白张夫人有自己的顾虑,故并未觉得自己不被她信任。
因为她同样也担心自己没能教导好宋槿妧,做母亲的总是希望孩子好。
“......此事,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希望你不要被心中的执念所累,既然人已经死了,就将过往都放下吧。”
“儿臣已没有执念了,儿臣如今只希望日子平稳,所在意之人康健顺遂。”她说得握住了张夫人的手,“您放心,儿臣会约束好自己的。”
“嗯,扫尾之事你可有想过?她大小也是个公主,公主消失不见可不是小事。”
念芷柔听得平静与她说道:“嘉平公主已经远嫁了,此事本就无从追究。”
“反正她也有了自己的府邸,不需日日进宫,她消失了那么些日子,也没听有人要去找她。”
“这人消失久了,自然而然就可当做不存在了。”
“且四皇兄对她没有兄妹之情,也犯不着为了她去戳破谎言。”
“这样一来,凌江就不会失去儿臣这一层姻亲关系,也不会因欺骗而得罪岭南。”
“若不想引发征战,那这个谎言只能继续下去,否则谁也得不到好处。”
“你倒是很会钻空子。”张夫人看她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一时没忍住拍了她的后脑勺,而后想起问道:“她府邸里的人,你不会也全都杀了吧?”
“照你说来,她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但皇宫中却还未听得风声。”
“按理说她不见了,公主府的人定会来禀告。”她说得看向念芷柔,心中在希望她没有这样做。
“伤害过儿臣的人,儿臣没有放过,至于无辜之人,儿臣已全数遣散了。”
“那些跟她熟悉的,常常为她做腌臜事,这些人儿臣就......”她说得轻咳了一声,而后继续道:“跟她不熟悉的,自然也不会舍不得离开。”
“故儿臣以念芷涵的名义给他们人人发了一笔遣散费,他们得了银钱就都离开了。”
张夫人听得抬手要揪她耳朵,念芷柔见得也主动的将耳朵递了过去。
“母妃,咱们说好了,您教训完了,就不能不理儿臣。”
“本宫都不知你脑子里,竟装着那么些诡计,你可真是歪门邪道,不点也通。”她说得摇了摇头,而后收回了手。
她听念芷柔说这些并不觉得气恼,她只是有些惊讶,惊讶于她竟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儿臣有违母妃所想,但儿臣不想对母妃有所隐瞒。”
“所以......希望母妃看在你我是母女的份上,就接受儿臣的小心思吧。”
张夫人听得眸中带上了愧疚,她如今懂得这些,不正是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吗?
既让她在外冒险,却又妄想她能一世单纯,永远纯真......
这怎么可能?
“是母妃没有照顾好你,那些人命就算在母妃头上。”张夫人说得伸手抱住了她,“不论你什么样,母妃都一样爱你。”
念芷柔见得她此举有了一瞬恍惚,她没想到母妃不仅没动手打她,竟还抱着她说这些柔情话。
“母妃,这些怎么就要算在您头上?”她说得轻拍张夫人的背,“您将儿臣照顾得很好,不必愧疚。”
“还有,儿臣也最爱母妃了。”她虽不常说这些煽情话,但话语说出也并未感得羞意。
在能够表达爱意时表达,这样才不会后悔。
“你这孩子,说话还真是直接。”张夫人说得松开了手,“此次,可是锦怜、锦初帮的忙?”
“不是,都是儿臣所为,与旁人无关。”
“你说本宫还多那嘴做什么?不用想也知,她们俩定成了你的打手。”她说得轻戳她的头,而后无奈道:“她们俩也替你瞒得好好的,送信时是只字不提。”
“母妃,您别去怪她们,是因儿臣开了口,她们不得不顺从。”八壹中文網
“本宫能不知是你捣鬼?”张夫人说得拍了一下她的手,“好了,你错也认了,本宫要紧着时间去看外孙女了。”
“母妃,您怎么不多看看女儿?”
“你先去反思一个时辰再说。”
“嗯......好吧,那您先与妧妧玩,儿臣就在这反思一个时辰再去找您。”她说得起身搀着张夫人走到了门边,在张夫人出去还未半刻时,宋司珏便紧着进来了。
“我在外头都听到了,岳母没有怪罪你就好。”
“我也没想到,此事竟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果然事情没能结束之前,人总是会多思多虑。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吓自己。
“做父母的就是看不得儿女受一点罪,更何况还是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岳母她定是理解了你的心情,所以才未曾气恼。”
念芷柔听得看了他一眼,而后垂眸浅笑道:“那你方才在怕什么?还站在门口偷听。”
此事若让白玦得知了,他必定要说,“此非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