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镜子里宛如一只厉鬼的自己,问:“妈妈,我到底怎么了?”
印象中的妈妈,总是坐在电脑桌前,显示屏照在那张像机器人僵硬的脸上,透出诡异的苍白,只有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在转。
“没事,你只是病了。”
妈妈总是用和蔼慈祥的语气安慰她,语气死水般平静。
到了晚上,妈妈用锁链将她的手脚绑住,再用调好的注射剂插进她脖子里,然后摸着她的头,道一声晚安。
夏池又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是啊,妈妈说她病了,只是生病这种小事,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那把病治好就没事了,于是妈妈带她去了医院,那一天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扇白色的门,里面透着阴森森的冷。
正常体检,正常看诊,一切都是正常的,只是周围有好多双眼睛在暗中蛰伏着,那里面,就有妈妈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全都在她身上咕隆转,那些兴奋地犹如擂鼓般的心跳在交杂地跳跃,咚咚咚——
刺眼的聚光灯一亮,她已经躺在手术台上,白茫茫一片,那些人扒开她的嘴,撬出她的牙齿,一颗一颗,装进密封的容器盒里。
用刀笔直地切开腹皮,顺着一条完美的弧度将她开肠,大肠、小肠、胃部一样一样切割好,将血水洗去,皮囊剔除,再装进盘子里。
紧接着分解四肢,像是腌排骨,切成一块一块,再剥洋葱,从头顶上穿一个洞,将里面的脑组织,一瓣一瓣挑出来,搅合搅合,全扔一起。
一切有条不紊。
剩下的她被装进一个铁盒子里。
神奇的是,她居然还活着。
注射过过量的麻醉剂,在零度的环境下,她不知道待了几天几夜,没有人发现她,没有人问她疼不疼。
只有沙漏声在无尽的黑色里滴滴答答一点流逝着。
……
“饿了吗?我给你买了小蛋糕和慕斯牛奶。”江君灏哄诱道。
买了个屁,当然还没买。
领会到意思的林有竹,偷偷地跑下了楼。
果然,一听到吃的,夏池的眸色又恢复了正常,并且脸上也多了笑容,朝着他重重点头。
谢星澜看着变亲密的两人,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家伙还真是会见机套近乎!
“小池,明天开始搬回家住吧,抚养手续我已经办全了。”
一句话落下。
两人齐转头。
夏池懵懂地看过去:“回家?”
江君同样似懂非懂地看过去:“抚养手续?”
“是啊,我们既然是父女关系,没什么好见外的,爸爸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谢星澜抿唇,露出一个斯文俊秀,却又不过分唐突的笑容。
夏池:“……”
江君灏面上没表情,心里暗骂了谢星澜无数遍,不要脸,动作这么快,是怕闺女和自己亲了,没他啥事了是吧!
第一次抱女儿,抱的舍不得放手,在助理和一众保镖的面前,一点矜持不顾,还是谢星澜没眼看了,让他把人放下。
林有竹跑上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