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澜醒来时,半边胳膊已经麻了,沉重的脑袋搁在他肩上,对方睡了一整夜连动都不动一下的。
黏人的时候是真黏人。
想稍微挪一下,肌肉牵扯一阵酸痛,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小心翼翼将那颗脑袋扒开,换了个姿势坐起来。
回想起来,真是疯狂,昨晚谁也没有先放过谁,也分不清是谁先食髓知味......
一遍又一遍,直到精疲力尽。
清晨的光从窗外射进来,冲淡了一丝萎靡,室内很安静,江君灏的每一下呼吸都清晰可闻,缓慢而平和。
谢星澜忽然俯下身,深沉的盯着熟睡中的那张脸,像是怕梦醒又确认了一遍。
仍是和记忆中一样温顺的,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前,脸色像被滋润过的苹果,唇也是被他啃咬过的红肿,纤长的睫毛因为他凝了泪珠,干成一块块的。
再往下,喉结,锁骨,胸膛......从里到外......
都是他留下的。
想到这,他喉间滚动,眼神又一片深暗。
虽然他知道昨晚什么都不算,只是他趁虚而入,江君灏彷徨害怕,在精神高度溃散的情况下,全身心的依赖着自己,配合着自己,只不过是希望身边有个人而已,而这个人,可以是帝斯林,可以是陆匪,也可以是自己。
他提醒自己,此刻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就是个自私的混蛋,别指望得到什么,别深陷泥足,可是意志的防线却总不太坚定。
太危险了,离远点。
这话不光是对夏池说的,也是在对他自己说。
......
江君灏是被惊醒的,眼皮掀开,片刻的恍神后,很快地察觉到,又火烧屁股了。
他挣了挣,有气无力:“一晚上了还不消停?”
嗓音哑得不行,还带着刚睡醒的黏糊。
谢星澜吻了吻他的唇,鼻息沉重,“那怎么办?你勾引的?“
江君灏真的累了,配合不起来,懒散地翻身:“真有意思,我在梦中勾引的你?”
“是啊,就是梦里。“
......
窗外一道白光刺过,一道列车驶进了隧道,隧道狭窄昏暗,速度放缓,直到最后一节车厢都进了逼仄的隧道,有光亮打开,列车开始肆无忌惮的加速,在轨道上驰骋。
顿时,从轻风细雨变为狂风暴雨,粗暴的像是要将人刻入骨子里。
谢星澜凑到耳边,嗓音低哑:“什么时候你伺候我一次?”
江君灏摇头,困的迷迷糊糊,说话还是气泡音,“下辈子。”
指望大少爷做体力活,做梦。
“你这个人......”谢星澜扣着他的腰肢,咬牙发狠,“是不是就料定了我放不下你?料定我昨晚会来找你?委屈兮兮的样子装给谁看?”
“呜......”
江君灏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被砸进厚厚的云层打滚,融化成了雨水。
......
早晨的冲动,就像一个浪,打完就散了。八壹中文網
谢星澜抱着江君灏去了浴室清洗,江君灏乖乖让人帮忙,两人都是汗津津一身。
“肩膀上的伤,沾了水会发脓。”谢星澜扯了块浴巾想替他裹一下,却被江君灏伸手打开。
“不用你管。”激情时的温顺缠人消失,又变回平日里的疏离冷漠。
“多管闲事就给我滚。”
身体里留下的热度还未消失,转眼人就已经翻脸无情。
谢星澜只怔了片刻,冷笑一声,再懒得管他。
江君灏像是换了副面具戴着,慵懒桀骜,狭长的眼尾向上勾着,锋利的像剑尖,现在的他,已经足够清醒,不再需要向别人寻求安全感了。
谢星澜扔下花洒,随便擦干手指,走出浴室,捡起外套穿上,细致的扣好每一颗扣子,一句话没留,就关上了门。
房间里再度空荡荡的,只剩下水流的声音。
江君灏静默了很久,仰起脸,擦了把水珠,心里忽然很慌张。
昨晚夏池来过了,看到他发疯,还看到他开枪了,怎么办?
他那个样子,一定很可怕。
没有人会不怕一个疯子的。
真是糟糕透顶!预想好的计划又被打破了。
本以为暂时保持距离远远看着就不会露出马脚,却还是给发现了。
江君灏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