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让沈立宁怎么也无法接受,这几日那些合伙跟他一起屯粮的商人也都急切起来,接连问他能不能先将银子给了……
沈立宁脸色很是败坏,粮食都没卖出去,他哪里有银子?
偏生那些家伙老来烦他,没办法他只能躲在县衙,生怕一出门就遇见那些家伙管他要钱!
更令他气愤不已的是,他想用粮食顶替,他们都不干,非说要银子,粮食什么的根本卖不动,而且当初收购的价格也是七八两高价收的,正常价格都是五两,这样一来他们就直接做了赔本的买卖!
沈立宁这可真是气上加气!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落下帷幕,却不想,还有一件更大的事情,让沈立宁彻底崩溃!
这天夏清浅坐在院落当中的摇摇椅上,头顶上是她设计的遮阴布,挽月正在一旁给她扇着风,时不时的还递上一把子的瓜子,真可谓把生活享受到了极致!
此刻的夏清浅虽然是昏昏欲睡,但她的心里却一直在想些事情…
她想用五千年的历史记忆,去帮这里的人去对抗天灾。
其实也是帮她自己吧!如果天要再这样一直不下雨,那地里的草早晚都要干枯,最终虫子也会消耗完的!到那天,恐怕这里就该真成世界末日了!
就在她的思绪繁杂之时,一粒胖胖的瓜子仁递到了她的嘴边。八壹中文網
夏清浅勾起嘴角,微微张嘴,然而就在这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脚步声,让人心底都跟着发颤。
“让开让开!肃清街道!”
夏清浅猛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目光落在院落处的墙外:“这是…”
挽月的眉头微蹙,同样看向府外的墙,喃喃呓语:“官兵…最少五十人…难道临安来了什么大人物…”
夏清浅立即惊讶的转头,想不到这挽月居然这么厉害,隔墙就能知道多少人了?
此刻她突然回想那天在山上的情景,随即又抬头瞅了瞅闷热的天气,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抱住挽月的脖子:“相公…好热…你带我飞吧…”
挽月的思绪被打断,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家娘子:“什么飞?”
夏清浅带了点撒娇之意,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就像那天那样!唰一下的就飞了…”
说完,她抬眼,目光讨好的望着他。
挽月愣怔了一会儿,当明白她是想让他用轻功后,哑然失笑。
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大手揽住她的腰:“好!为夫遵命!”
话音刚落,挽月抬眼望天,另一只手猛的一拍椅子,紧接着便抱着她冲天而起。
那一刹那,夏清浅的心立即咯噔一下,害怕使她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衫,可内心却又无比的亢奋。
她飞了…像坐过山车一样…
开心之余,夏清浅立即大喊一声:“我飞啦…”
挽月心中失笑,见她欢喜,便带着她从临安城内的上空盘旋了几圈。
本来挺浪漫的两人,突然被下方一阵喧嚣呵斥给打断了兴致。
夏清浅目光往下落去,便见那县衙之外,包围了许多的重兵,还有不少的兵从里面不断搬着白花花的东西。
二人对视一眼,夏清浅让挽月偷偷落在了房顶。
这时从县衙里走出一位身穿墨绿色官服之人,那男人能有三十几岁的模样,长的正气凛然,一副长年官老爷的气质。
当那男人出来后,紧接着他的身后跟上了夏清浅熟悉的两道身影。
一位也是官服加身,而另一个,一身蓝衫的年轻男子,可不就是沈家父子?
只见沈家父子出来后,直接拉扯那墨绿衣衫之人,并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人…大人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墨绿衣衫的官家回头瞥了一眼,不怒自威的冷哼一声:“通融?本钦差奉皇上御旨,亲自下令到各州属收粮!你们这是想让本钦差违抗御旨,欺君罔上吗?”
沈正仁一听,脸色当即一变,整个人顿时瘫软的坐在地上,而一旁的沈立宁则话都说不出来了,浑身哆哆嗦嗦的望着那些官兵们,将他用所有家当换来的粮食,一点一点的搬走。
那钦差见此,不屑的转身,目光看向那些粮食,脸上微微挂起了一丝笑意。
一路上他看到不少的灾民出没,本以为这趟差事办不成了。谁知道这小小的临安县令,居然有将近万担的囤粮,这可让他好生欢喜,再凑合凑合,很快他便可以回京城交差了…
思及此处,钦差冷声吆喝:“快点快点!都给本官搬到车上去,我们再去下一家!听说这临安有不少商富之家。给本大人挨家挨户的收!一旦粮食都不要放过!”
当听到此话时,房顶之上的夏清浅,脸色猛然沉了下去,不禁抬眼看了下挽月。
然挽月此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看着那钦差还有些愣怔。
夏清浅皱眉,微微推搡了一下:“这个钦差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强势?”
挽月当即回神,目光闪了闪,微摇头:“不知,应该是什么大人物吧…”
夏清浅咬了下唇,她明显看到挽月神色不太自然,不过她也懒得去刨根问底,而是转头看向宛如哭爹死妈表情的沈家父子,呵呵一笑:“还真是恶有恶报!”
挽月轻蔑一笑:“沈正仁这个官家,怕是做到头了!”
夏清浅疑惑道:“怎么说?不就是没收粮食吗?”
挽月揽住她的腰,身子立即一动,直接离开了这里:“沈正仁一县令,屯了万旦粮食,这钦差肯定会如实禀告,你说圣上会怎么想?”
夏清浅的眸子微动:“一个小县令,居然垄断了那么多粮食,而附近的灾民却死了那么多…肯定会生气的吧?”
挽月眼底划过一抹讥讽:“也许他气的不是这个,而是沈家哪来的这么多钱…届时没嘴会用这个由头…抄家!”
最后两个字,挽月的语气又阴又狠,让她的心都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