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人便落回了府中,想着刚才那个钦差的话,夏清浅直接命下人,将家里所有能吃的粮食,统统都藏在房梁的二层格里。
虽是现在到处都没粮食,但她府中还是有不少余粮的,这些她可一直都没敢动,毕竟全府上下数百口人,总要吃喝的…
众人没有疑议,立即按照她说的做,而挽月听了,倒是一脸失笑,他的小娘子还真是绝顶的聪明。
房梁的夹层里,是有一个小空间,里面经常是会住上一些鸟儿,所以根本不会有人会怀疑粮食会装在那里。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到了第二天,夏清浅因为昨天偷懒休息了一天,今天忙早早起床就奔着酒楼而来。
挽月随行,身边还跟着一个总算摆脱找虫子的封尘。
这几日他可是被他这个主子害惨了,有时候晚上睡觉都感觉好像有虫子在他身边围绕。就因为这,还被云紫嘲笑了好久,不过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云紫居然也在吃那些虫子,而且还一脸赞叹的嚷嚷着好吃,让他没事就给她送去些。
封尘的思绪都凌乱了,女人怎么都这么彪悍…
就在夏清浅与挽月刚到酒楼之时,殊不知,那钦差正在登临夏家府邸。
一群官兵乱收一气,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一粒米都没有看见。
这钦差气的不行,这么大个临安首富,家里没有粮食?说出去谁信呢?
没有办法,他直接拽着一个家丁,带着大队人马,直奔酒楼而来。
他就不信了,这夏家府里没有,那她酒楼肯定是有的。
此刻夏清浅坐在酒楼的桌子旁,手一直忙忙碌碌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大筐的绿油油的野菜。
虽是没有粮食,也没什么可做,但野菜也可以熬汤吃,且每碗只要一文钱。
其实这跟不要钱也没什么区别,但对于夏清浅来说,虱子再小也是肉啊…总不能关门大吉吧?那她可真的没什么事做了!
就这样,就在夏清浅琢磨着,哪种野菜籽可以磨面粉时,一大堆官兵带着异样沉重的脚步声,将整个酒楼,包围的水泄不通。
这一幕让酒楼内所有人都纷纷惊骇的望着门外,掌柜的更是大惊失色的直接跑过去查看。
然这时一身墨绿官服之人,直接从大门踏步而来:“谁是夏清浅?”
夏清浅的心沉了一下,不禁抬眸与挽月对视一眼,二人一时之间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封尘眼底则快速的划过一抹疑惑,紧接着抱剑低下了头。
掌柜的久经商贾,自然是圆滑的很,忙上前一步客气道:“官爷辛苦了,不知您找我们东家何事啊?来来来…小的先给您倒点茶…”
钦差冷哼一声,目光看都没看桌上的茶杯一眼,那态度可谓是嚣张至极:“别跟本官来这一套,把你们东家给我叫出来,否则本官便开始搜查你们整个酒楼了!”
掌柜一听,当即愣了一下,紧接着苦着脸问道:“大人,您…这是为何啊?小的们可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呐…”
钦差目光挨个打量,最终落在夏清浅的背上,嘴里说着不容置疑的话:“本官奉皇上旨意,来临安调集粮草,识相的把粮食都交出来,否则…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听到这里,夏清浅嗤笑一声:“皇上是让你来调集粮草,还是让你来抢粮草啊?大人这么做就不怕污蔑了圣上的旨意,让吾皇陷入不仁不义的骂名之中?”
话音一落,那钦差脸色立即大变:“放肆!你竟敢这般与本官说话,你是不要命了吗?”
夏清浅双手一拍桌子,猛的站起身来,回过了头:“你们这群做大官的,动不动就出言要人命,而且还是我这种妇道人家,可真是了不起呢!既然如此,民妇向大人赔礼了,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那钦差愣怔片刻:“你就是夏清浅?”
端量了她一下后,继续道:“识相的,把粮食交出来,本官就不怪罪你刚刚的失礼了!”
夏清浅嘴角勾了勾,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不瞒大人,民妇并无粮食!民妇每天吃的便是这些山间的野菜,您也看到了不是吗?”
说罢,夏清浅将手中的野菜举了举,随即甩了甩,直接放在嘴里便开始吃了起来。
钦差见此,眸子陡然瞪了瞪,缓了好半响他才反应过来:“不可能!本官都听说了,你们夏家乃临安首富,怎么可能没有粮食?如果没有粮食,你们这个酒楼为何还在开门做生意?”
夏清浅瞅着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过多解释了:“大人若要不信,那便尽管搜!不过你可得告诉他们仔细着点,毕竟…我这酒楼可金贵,要是碰坏了哪儿,我可得管大人要赔偿的!”
说完她直接坐了下来,继续对着野菜开工。
钦差见此,气的脸都绿了,当即对着身后摆手:“给本官搜!仔仔细细的搜!”
身后之人不敢迟疑,一群重兵直接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一直未曾说话的挽月,此刻抬眼看向夏清浅,小声询问:“娘子就这么让他搜了?”
夏清浅轻哼一声:“不然呢?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这钦差…如果我没猜错…那得上三品了吧?”
说完她叹息一声,在这个世界,还真是累,处处都要受到官家的压制,就算她有心阻拦,也没那本事…
挽月未再吱声,眸子里却闪过一抹轻笑,想不到他的小娘子居然也有认怂的一天。
很快,那群官兵统统回了原位,为首之人则走到钦差面前低头禀告:“报告大人,并无任何发现!”
听到这么一句,夏清浅的唇勾了勾。
而那个钦差则一脸怒意:“怎么可能?”
那名官兵一脸为难:“大人,我等都里里外外仔细搜了个遍,确实没有!”
钦差未再搭理他,而是目光落在夏清浅的身上:“你们夏家是临安首富,既然交不出粮食,那便用银子来顶替吧!交出十万两银子,否则本官视你们藐视王法,将你夏家统统关入大牢!”
艹!
夏清浅的一听这话,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当即转身怒呵道:“你们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钦差脸色顿时沉落:“放肆!你这妇人怎么跟本官说话的?本官秉公办事,何来土匪一说!更何况,整个临安,不光你一家,本官一路走来,别家都已经交出了粮食,唯独你家没有!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把粮食藏到了什么地方,企图蒙骗本官的眼目啊?”
夏清浅气的不行,眼底挂满了愤怒:“那我要是不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