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加油。”尚娇冲风扶雪弯唇一笑,比之艳阳还要耀眼,比之春回大地还要温暖,直直照亮扶雪数九寒冬的心。
扶雪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也不管台上台下人的目光,径直来到她面前。
她眨眨眼,这人要干什么?这么多人在呢。
就见扶雪俯身低声问道:“若我赢了,娇娇可有什么奖励?”
尚娇神色一僵,梗着脖子仰头看他,对上那双漆黑如墨晕染的眸子,又迅速离开。小心思百转千回,似乎已经猜到他要什么,可她偏不能顺他的话说,否则自己肯定吃亏。遂道:“哥哥赢了再说。”
丫头眼珠一转,他就知道没能让她上当。不过没关系,他的人早晚都是他的。
“你怎么还不走?”尚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且周围人都看着呢,怪不好意思的。
扶雪轻笑,他很少笑出声,通常情况下都极力克制,便是遇见天大的笑话也只会露出极浅淡的笑意。如今这般,尚娇恨不能立刻把他踹下去。
见丫头终于要绷不住了,他才缓声道:“娇娇,我若赢了,哥哥任你轻薄。”
“你……”尚娇涨红了脸,两只小手攥成拳头,偏生这只白狐狸说完就冷下脸,转身往擂台去。
秋慧最是尴尬,站在尚娇身后,虽然很不想听他们说的悄悄话,但还是听力太好,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她垂眸看着骂扶雪的尚娇一张小脸变成熟透的红苹果,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的趋势,却在瞥见不远处飘忽而过的紫色身影时,及时敛去面部表情。
那身影极快,此刻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因此几乎没人看见。
台上,风扶雪同丫头说完悄悄话,悠然落在姜瑾瑜对面,微微颔首,“太子殿下。”
礼不可废,姜瑾瑜同样颔首,语气不善,“风扶雪,上次见面匆忙,没能同你好好讨教,因此,你我分个高下。若是你输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扶雪和煦若风,淡淡道:“好。”
大辰之时,他们就从未比试过,尤记得姜瑾瑜在杏园林血洗时还战战兢兢,心慈手软,他倒要看看,多年磨砺,他们究竟谁更胜一筹。
当然,为了娇娇的奖励,他也不会输。
鼓声阵阵,珠落玉盘。
场上一白一黑身影时而腾空,时而落地。白衣出手以柔克刚,是以外表看来虚与委蛇,毫不费力。而黑衣出手果决,招招狠戾,紧逼白衣。
一时所有人都拿不好主意,到底谁才是最后赢家。
尚娇也说不准,论起来,国公除了给扶雪名贵药丸和一成功力外,似乎从未指导过他。而姜瑾瑜可是国公根正苗红的徒弟,从三岁就开始练武。
“殿下,别着急,扶雪公子说赢就一定能赢。”秋慧见她都满头大汗了,忙塞给她一条干手帕。
尚娇开始还能沉得住气,可台上都打斗一柱香了,怎么还分不出上下?莫不是他们二人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她朝风月看去,风月注意到她的视线,做出一个口型:“平。”
平?他们想打平手?
尚娇恍惚间想起西田这次出使的意图,就是想同南星联姻,从而得到南星的支持。不管南星是否出兵,西田和大辰开战都有南星的功劳,她作为中间人,又是帝姬,难辞其咎。
原来如此,只是女帝能同意他们平手?
找记录官一问,原来此刻南星和大辰的比分已经持平,只要他们这局依然是平,就说明南星同大辰武力旗鼓相当。
这虽不是女帝想要的结果,但顶多只是发发脾气而已,总比输掉比赛要强。
女帝好面子,尚娇清楚,南星官员清楚,是以,人人都期盼扶雪公子不输即可。
可若是平手,他方才问她要赢的奖励是何意?
“母后,时辰已过,您看?”风执首先提出。
女帝瞅了眼已然燃尽的香,面露失望。三国都看着,她自是不能反悔,做出违规之举,直接宣布平手。
尚娇喘口气的同时,心悬得更高了。
因此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扶雪面前,借着给他递手帕的机会问:“你是不是早就打好主意了?母后肯定会罚你的。”
扶雪何尝不知?但为了丫头,他必须让两国平局。
“母后,儿臣请罪。”
女帝笑了笑,摆摆手,“无妨,你能和大辰太子并驾齐驱,朕心甚慰。”
那边厢,姜瑾瑜回到大辰队伍里,被祁玦和林遥左右夹击,逼问为何是平局。
姜瑾瑜自然不会说自己的一缕青丝被人家削了下去,只道扶雪是真的有实力,且打斗时,扶雪也同他说了,若不想百姓受苦,就打成平手。
能以比试止战,两全其美,他当即答应。
若最后大辰和西田还要开战,也不妨把南星带上。
“瑾瑜,你也别太生气,我看女帝的神情,是不打算饶过风扶雪了。”红鸾凭借女人的直觉看出女帝此刻并非真正高兴。
尚娇也清楚,所以女帝说完后就拽着扶雪到后方休息了。
比武已经耽误很长时间,接下来的比试更换成书画,南星上场的风澜可谓必赢。
“三哥加油。”尚娇在风澜要下台时同他鼓劲。
风澜点点头,对自己相当有信心,再有小妹的加油鼓劲,跟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般来到比赛场地。
“咦,扶雪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秋慧道:“扶雪公子说回去换身衣裳。”
尚娇“哦”了声,吓她一跳,还以为女帝让他领罚去了呢。后来一门心思都关注在比赛上,她便没注意,扶雪已经一个时辰没回来了。
直到下午比试棋艺时,尚娇察觉出不对,看了眼秋慧,欲言又止,同兰薇薇开战。
“尚娇,你猜中午时我看到什么了?”兰薇薇模样清纯可爱,嘴上不饶人,“我撞见你的未婚夫步子都站不稳,靠在宫墙上休息。你说,他是不是受伤了?”
尚娇手里捏黑子,在棋盘上举棋不定,眼光余光往南星台上扫,希望能看到扶雪的影子。
“他估计来不了了,说不定这会儿正趴在床上上药呢。你说他受的是什么刑罚,是鞭伤还是杖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