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机场破败凋敝,地下停车场里总能听见滴答漏水声。三名膀大腰圆的墨西哥黑帮搂着用旧的ak,东张西望地踱步警戒。传达室外,湿漉漉的地板上摆着一方破桌子,一个赤膊穿着皮夹克的微胖男人坐在板凳上,咬着烟,天花乱坠地耍**解闷。
身后四个遍体乱七八糟纹身的保镖眯眼吸烟,脚下一地烟头。他们在等人。
“老大。”忽然吸烟那个眼睛一亮,弯腰提醒了一声。耍刀的老大抬头一看,入口投下两条细长的影子,提着两个手提箱不急不慢走进来。
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区别是男人手上的箱子沉重大气,女人提的箱子光洁轻浮。男人不过二十五岁,头文艺地三七开,蓄着颓废的胡茬,脸色蜡黄,消瘦得颧骨明显,油渣似的衬衫,大象皮似的外套,流浪汉都比他穿的好,但是走进拉雷多的人群能立刻无影无踪。他笔直走来,左手插兜里,毫不在乎地往老大对面一坐。
“我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来。”老大警惕地盯着后面那个女人,“我不习惯有陌生人在场。”然后闭嘴不再说话,一股莫名的压力让大家凝视那个不受欢迎的女人。
女人也提着箱子,银白漂亮,款式新潮,和她一样。她有大学生的年纪,妩媚得像阅人无数,黑色长遮住右眼,睫毛挺翘,红唇丰盈,裹着紧身皮马甲,棕色包臀裙紧紧勒着黑色安全裤,大腿上绑着把匕,冷漠瞥着敌意浓厚的老大,叉腰站那里,完全没有退出的意思,无视了老大的威胁。
男人顺着老大的目光,回头瞧一眼桀骜的女伴,满不在乎道:“她没带枪。”一脸我才管不着她的不负责任。
“不介意吧?”老大问。
文艺男人垂手躺进椅子里,摇摇头。
老大回头吩咐抽烟的小弟:“搜。”
抽烟的小弟把枪挂在背上,走向女人,从腋下开始摸,双手一路往下蛇游,搜得极慢,没放过一寸布料。女人无动于衷,任他摸个饱。而她的文艺男伴挑起眉毛欣赏,反而乐在其中。
搜身的瞧见美女没反应,回头看了老大一眼,受到目光激励,感受到肩上责任重大,弯腰摸了遍包臀裙,心头一荡,得寸进尺地伸手去检查底下的安全裤。
电光火石间,女人探手钳住他手腕一拧,咬住唇狠狠一记膝撞,险些把那男人的鼻子顶回颅腔。顿时在场一声大喝,她的男伴突然起身,咆哮道:“住手!”
女人并没有住手,她拎着捧脸飚血的倒霉蛋,第二记膝撞接踵而至,狠狠送在他胯下,顿时搜身小弟血糊糊的双手都不知该捂哪儿,双手按住裆,痛的弯下腰,张口惨叫时,鼻子像开了水龙头,一线鲜红淅沥沥往下淌。
而四柄ak齐刷刷对准了她的男伴,但是在那声“住手”里,老大没有动,他扎着奇怪的马步仰望文艺男人,双手平举,缓缓的坐回去,因为老大的额头上顶着一把手枪。
文艺男人拔枪度之快,世所罕见。老大还没站起来,就被他的枪按回去。他一声“住手”,光头老大就住手了,在他的枪口下淌着冷汗举手不动,盯着对手,听着手下挨打。
女人还没完,两记膝撞摧毁了流氓小弟身体上最重要的两座地标,然后冷酷拧翻他胳膊,直接将人扭倒在地。人倒地时,她的洁白长腿已锁住他另一只胳膊,腾出右手逼在受害者脖子上,手里一柄刀。
别在大腿上的匕不知何时变到了她手上,直指人家动脉。
“算了。”文艺男人说。他盯着不敢妄动的老大,看都没看女人。
匕在半空戛然而止。女人扇了地上的人一耳光,站起来,匕旋个花插回皮带上,拎起银白箱子放在桌上打开,满满一箱绿油油的美元。
文艺男人手枪一转,满不在乎地收起枪,任由四柄ak指着自己脑袋,坐回椅子里悠闲道:“这是定金。我们离开后,另外七成再打进账里。”
老大攥拳按桌,皱眉强调道:“因为你的声誉,我才冒险收你的钱。飞机停在机库里,油够你飞到西伯利亚了。带上你的女人滚吧。”将一枚钥匙丢在桌上。
文艺男人悠闲站起来,收起钥匙,瞧着老大点头,放肆笑道:“知足吧,你得卖多少年蓝冰才能赚回这数目,一架破飞机就赚到手。”拎起手提箱转身离开,两条水蛇似的影子竟般配的不行。
老大伸手掀开两沓钱瞧了瞧,点点头,背枪的手下就关了箱子。
机场五百米外的降噪树林里,艾伦盯着监控屏幕,听见耳机里报告:
“阿尔法就绪。”
“贝塔就绪。”
“特警组就位。”
艾伦拿起对讲机:“行动。”
一辆警车开道,一马当先撞破卷闸门,下滑飞进地下通道,直冲地下停车场,全副武装的阿尔法小队顶着防弹盾牌紧随其后。到拐弯处,警车减。理查德端着ar16迷彩突击步枪,半蹲在盾牌后面,举手勾勾手指,示意后面跟上。
机场大楼外,武装到牙齿的贝塔小队飞奔而至,纷纷拿背撞在墙上,双手一端,接踵而至的队友正好一脚踩在那双掌心里,这个奋力一送,那个乘势一跃,凭空飞起,伸手攀住四米高的窗户,撞碎玻璃破窗滚入。而后面的战友接二连三的踏人而上,四个最强壮的尖兵连端三次,送进去十二个人,最后这四人甩着酸痛的胳膊退开四米,助跑踩墙而上,窗里伸出胳膊在半空拽住,连攀带踩,一鼓作气拽了上去,十六个人飞进二楼建筑,只花了五十三秒,几乎如履平地。四个尖兵入窗时,前方已经枪声如雨,“cop!cops!”的惊叫声,断续开火声,惨叫声,枪支落地的磕碰声此起彼伏。全员入窗时,前锋已经击毙四名匪徒,回头通报:“netbsp;西面的特警组已经炸开大门,鱼贯突入,零星开火。
枪声一起,地下停车场顿时炸锅,被揍的那个家伙仰头捂着鼻子嚷:“弗兰克!!有警察,我们被现了!”
光头老大弗兰克蹭地起身,冷静大喝:“分武器!”
传达室的门帘被高高掀起,四个彪形大汉捡起堆积在桌上的ak突击步枪往外扔,外面的匪徒接住枪,纷纷捡两枚手雷就赶去支援。弗兰克不动声色,提起手提箱走向悍马车,镇定吩咐紧跟在后面的络腮胡子:“艾弗森,你开猎豹冲正门,我走后门,冲出去以后在啤酒馆会合。”
两人直接分道扬镳。
文艺男人听见枪声,在通道口站住,看了女孩一眼:“琴里小姐,你会开飞机吧?”
“废话。”
“如果我死了,不要管我,突破火力网,带上箱子冲进机库。”他抬头看一眼枪声不绝的天花板,淡淡说:“我们进机库的路,有人在交火。”
琴里没理他,继续往前走,背影袅娜平静:“谁都不会死,信使大人。您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她站住等信使,回头瞧他:“为了永生而战,结果死在这个地方,难道不是悖论吗。”
信使悻悻走上来,摇头嘀咕:“你真没情调。”与她并肩登上阶梯,“没情调的女人,好看都没有用。”
琴里没反应,越走越快,单手接过他手里的箱子,伸手拔出了腰上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