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梅生怕对方误会了,再说了这些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住在镇上早晚也会知道的。
“陶先生,你是旭扬的先生,自然也是我们姐弟妹的长辈。事情是这样的,”
淑梅慢慢地说了起来,这事儿的详细经过就连旭扬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长姐救了他们。
“那次我去县城看旭扬回来因天色还早便带着小妹和心秀在镇上逛了逛,偏偏也就是那么巧,遇见了因夫君病重无钱医治而带着子女在街头卖身救夫的紫袁氏母子女五人。我看他们可怜想到自身的遭遇还有弟弟在外,一旦遇到难事儿是不是也有好心人出手相帮。”
“你就出手帮了他们?”
陶先生不由得发问,淑梅点头,
“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谁都有遇到难题的时候。我看他们的困难已经解决,便带着妹妹和心秀先行离开。”
淑梅说到这里也是苦笑着摇头,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家人竟然追了上来。即便我出资资助他们回家他们也不愿意,紫叔,也就是今天帮我们赶车的汉子,以死契下人的身份进入了我们家。”
陶先生听了点点头,
“倒是是知恩不忘报的汉子,不过,他们知道你家的情况吗?”
淑梅点头,
“知道,说来这一春一夏一秋以来,也多亏了紫叔忙里忙外。又在秋末不顾危险带了粮食粮食、青菜,赶去边城互市换回了银两、牛羊。
又因着我前年秋在林中采了野菜、蘑菇,被隆裕酒楼的掌柜看中而搭上了关系,这一年来也没少与之交往,多是拿些家中出产的菜蔬、采来的蘑菇与之交易,因此也算是熟识了。
这一次,我便找上了他们,将这些个牛羊贩卖出去,才有了如今。”
“谁人不想归家,只是无法无奈。”
陶先生感叹一句,
“紫家遇见了你们算是遇见了贵人,说不准还是他们的福气。你们遇见了他们了,也是说不准是你们的运气。家中有了壮劳力,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感叹完了,又,
“真没想到,让镇上的人念叨了半天的好心姑娘竟然是你。”
“先生?”
旭扬不解。
“这事儿镇上的人传了好些日子,有人看见令姐的去向而给指了路,也感叹小姑娘的善心,只因这一家在镇上似乎盘桓了好些日子无处可去。事后我听人说过,是做生意被人算计了不得不离乡。令姐算是救了他们,不然恐怕……”
恐怕什么,陶先生没有说,淑梅可以想象得出。
在那样的境遇下,如果再没有人相帮,那紫岚的性命真的堪忧。这样下去,弱母孤儿有何活路,唯有卖身一途。
如果是到人牙子那里,可真就不知情境如何了。
各奔东西,永不能相见,不是不可能。
又说了会子话,淑梅、旭扬姐弟告辞。
他们走后,陶太太清点礼品,竟然发现了稀罕物,最近镇上传得火热,拿给陶先生看。
“夫君,你看是不是最近隆裕推出的那款。”
陶太太手中拿着二斤的酒坛,来找自家夫君说事儿,脸上的惊讶显露脸上,让熟悉她的陶先生疑惑。
“怎么了?”
“你来看看这个,就不会这么说了,你这个学生不简单。”
“这,”
陶先生跟好友聚会有幸尝到过,自是识货的。
“旭扬的长姐曾说过,这些都是他们家中所产,难道……”
陶太太看着丈夫的神色便知自已没有猜错。
“是有这话,”
陶先生经太太提醒也想了起来。
“有多少?”
指着酒坛陶先生问,
“这样的,两坛,”
“这礼太重了,收好,这可是好东西。”
陶先生塞好守土塞堵,交待自已的妻子,显然预备珍藏了,这可不易得。
路过镇上,淑梅叫停了牛车,去买了四串糖葫芦回去,这是淑柳最喜欢的。
自已姐弟一人一只,其余的留给妹妹淑柳。
“我不吃,长大了。”
旭扬拒绝,
“你大还能有我大,我还吃呢,给,可好吃了。”
说着不由分说,淑梅将糖葫芦塞到了旭扬的手中。
看着弟弟眯着眼吃得享受,淑梅笑了,小样儿。
还是个孩子,难得看到弟弟如此样子,平常总是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老头子得很。
牛车进了大门,还不待淑梅下来,便有颗小炮弹弹射进了她的怀中,
“长姐,想你了。”
“这话我爱听,不过,你不至于吧,我才离开不过半天而已。”
“那也是离开啊,”
“大姑娘,若不是奴婢拦着,姑娘都要到门口等着了。”
紫萱在一旁张嘴告状。
“今晚不许吃饭,让你告状,我不是没去嘛。”
淑柳转头小孩子气道。
“下次可不许这样,你不都说你是个四岁的大姑娘了吗?”
淑柳低头,
“嗯,知道了,长姐。”
“看你认错态度良好,这个就奖给你了,至于剩下的那串就我收藏了,看你今后的表现了。”八壹中文網
淑梅拿出糖葫芦,递了一串过去。
本来是两串听说只给自已一串,淑柳有些不高兴,听到长姐后面的话,仰头扬声问,
“真的?”
见长姐点头又乐呵了,叫了紫萱随淑梅进屋。
看淑梅回来,紫婶手中托着一摞衣服进来。
“姑娘,”
紫袁氏进来给三人行了一礼,
“衣服做好了,姑娘试试哪里不合适,奴婢再改改。”
“好,先放这里吧,紫婶辛苦啦。”
淑梅停下了与弟妹们的说笑,板正了小脸点头。
紫婶将手中的衣服放下见再无事便退了出去,姑娘威严日重了,让她都有些怕,尽管姑娘也不见发火,即便有些错漏只要没有造成损失,只会告诉你下回小心些。
想着姑娘之前交待的事情,紫袁氏又将准备给村中各家的年礼又查点了一遍,才放心地去做忙活了。
大姑娘是个心细的,也是个手巧的,之前只是没人教。这段日子与自已学了针线,竟也可以自已缝制衣服了。
不过,紫袁氏还是揽过了大部分的活计,只留下姐弟妹三人的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