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唯独陈了了无法感知实体化的基因锁,我称之为“分裂人格”的高维存在,在她看来我应该是在和空气互动,但她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时空间的高维互动?”在得到我的肯定眼神答复后就不再说话。
陈了了似乎对宇宙的维度理论有着相当的知识储备,别人看来不可思议的情况,她却能瞬间梳理出理论依据。
也许以后,她能解开关于基因锁的全部秘密,前提是我们一起活下去。
目前的问题是如何处置魅锁。
这是分裂人格的第二次展现全貌,张三丰和张登平充满羡慕地上下打量这个乳白色的人形物体,就连我,也是第一次把它看得如此清晰,在这个半透明的躯壳里,隐隐约约有一种涟漪在荡漾,又仿佛是某种时空的脉冲在流动。
就连小绵羊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她天命的克星。
理论上这个东西是我,被人盯着看,我有一种裸奔的尴尬,从形状上看,它对于体型的百分百复制的确也没有包括衣服,好在我近一段时间疲于奔命,身上的肥肉倒是掉了不少,勉强还能对得起观众。
但裸奔终究是裸奔,我还是很不自在:“到底是什么办法,赶紧说。”
分裂人格飘到小绵羊身后,注意它真的是飘过去的,就像我的魂魄元神出窍一样的即视感:“只要让我附着在她身上,一直与她连接,就可以保证她的魅锁处于关闭状态。”
张三丰似笑非笑地瞥了张登平一眼,张登平有些战战兢兢地问:“怎么个连接法,你说不可描述,是个什么意思?”
分裂人格在小绵羊身边飘来飘去,甚至还伸“手”撩了撩她的头发,岂止是流氓,简直是猥琐:“我就像插头,她就像插座,你说怎么个不可描述。”
张登平大吼一声我跟你拼了,冲上去被分裂人格一脚踢翻在地——这玩意能一把捏得人背过气去,武力值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张登平悲愤地爬起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选择了冲我发火,毕竟分裂人格原则上是我,他朝我冲过来,又被张三丰一脚踢翻在地。
其实我也惊呆了,我一直觉得我是个阳光开朗和蔼慈祥正直善良三观超过五官的良好市民,怎么这个分裂人格一点也不像我呢,还是我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认知有误差?
我都有点战战兢兢了:“如果我说不呢?”
分裂人格耸了耸肩:“那就不呗,我就是你的意愿,有什么说不说的。”
还好,它还知道它是我,或者说我还知道自己是谁。
张登平坐在地上,两眼通红,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我。
分裂人格慢悠悠地说:“时间不多了,决定吧,枪毙她,还是附身她。”
我得问清楚:“到底怎么个附身法,你就这么一直趴在她背上,把一些什么触角之类的伸进去?”
分裂人格点点头:“在另一个维度来看,你描述得大差不差。”
张三丰把张登平拉起来:“没事了,另一个维度的绿帽子,不关你事。”
我不知道他这算个几毛钱的安慰。
分裂人格没有理会这两个活宝的表演,它仍在和我对话:“我知道你又要做你最擅长的事了。”
也,我都不知道我最擅长啥,顿时好奇:“说来听听。”
“你又要让人家自己选了,你最擅长甩锅。”
妈的,又让它说对了,我真是这么想的。
那小绵羊也不含糊,都不用我问,马上说:“只要你们不杀我,怎么样都行。”
但是我有问题:“距离是多远?”
分裂人格回答:“没有距离限制,基因锁之间的相互作用不发生在你们理解的空间中……”
张三丰插嘴:“牛逼,万军之中摘上将首级,千里之外取敌酋贞操。”
我说:“闭嘴好吗,我这儿说正事呢。”
分裂人格继续说:“……但是,在我附身期间,你会失去洞察和一切基因锁能力。”
它又补充:“当然你可以随时回收,不过在洞察锁回归时,她的魅锁也将再启。”
局面已经清楚了,要遏制魅锁能力,就要暂时牺牲洞察锁能力。
其实我一直都无法界定洞察力究竟来自哪里,是我本来就有,还是洞察锁的馈赠,但我真还有点想知道,没有洞察锁的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好,那就这样吧。”
张登平捏紧着拳头双目含泪仿佛随时要来掐死我。
我说:“省省吧,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登平委屈地说:“真的吗?”
我说:“我不知道高纬度是怎么连接的,但我可以保证不涉及肉体接触。”
张登平不信:“你怎么保证?”
我想了想,说出一句无法反驳的话:“你看我现在像是在爽的样子吗?”
张登平不说话了,我把没受伤的胳膊挥了挥:“那好,我们吃饭,有什么话边吃边聊。”
706所的地下设施里储备丰富,这顿饭甚至有汤,我不知道她们拥有一个怎样的厨房,李姐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捣鼓出一顿热气腾腾的大餐,这其中还包括三十几个小朋友的营养餐。
餐厅也很大,小朋友们都很乖,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旁边,开开心心地吃着饭,李姐在照料他们用餐。
在餐厅的另一头,我们单独坐了一张桌子,我把我们的信息详细地向陈了了做了介绍,我们甚至都没有避开小绵羊,她背上背着个可笑的影子,也和我们坐在一起,当然,张登平殷情地为她夹菜,也使得气氛显得莫名和谐。
张三丰看得十分窝火,阴阳怪气地说:“这一顿没有你爱吃的,多包涵哦。”
他在内涵小绵羊的食人族身份。
没想到小绵羊摇摇头,慢悠悠的说:“我没吃过人。”
我顿时好奇了,食人族老大说她没吃过人,这又是什么怪谈?
小绵羊解释:“我吃普通的食物,但城里普通食物不多,所以我让他们吃人,免得和我争。”
她说得也有道理,把别人变成鬼,好让自己做人,这不是人之常情么,当你无法为自己提升阶级,那就想办法降低别人的阶级,客观上也等于自己进阶了。这不正是以前那个社会最真实的写照么。
为了证实她说的话,我们特意把小胖带过来跟我们一桌吃饭,小胖不但没有哭,还和小绵羊友好互动,叫她姐姐。
我都有点懵逼,我看着趴在小绵羊背上的影子,分裂人格漫不经心地说:“别看我,你们人类有多复杂,我特妈也不懂,但是我可以保证她的魅锁绝对是关闭状态。”
所以对吃过人的人有一种特殊感应的小胖,能够在小绵羊旁边保持常态,足以证明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没有吃过人。
张登平感动得几乎要哭了,男人有时候真的是特别容易感动的生物,你只要不吃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