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更多的还是愧疚吧，毕竟…如果他真的之前是…嗯…有苦衷的话。”
“不过其实也不能确定，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他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我们有大梦轮回的能力，特意留的后手，还是…还是真的愧疚后悔。”
武清欢轻声呢喃着。
这是她的心里话。
她的神情无比的复杂，看起来非常的迷茫。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他非常不负责。
临死前非要说出来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只留下三个徒弟大眼瞪小眼。
武清欢说着说着，忽然打从心底里生出来一股委屈，又或者是无名的邪火。
莫名的有些生气，有些想哭。
明明只要一个解释就够了，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到现在还是如此。
她真的恨不得冲过去，抓住他的衣服，问问之前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是…
心里面还抱有最后一丝的幻想。
不敢去问。
怕问出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那样，最后的幻想也没了。
师姐的骨头已经完全长了出来，他并没有去碰。
那自己？
自己的眼睛？
武清欢自顾自的思索了好久。
与此同时，旁边的红霓裳也在思索着。
她脑海中还是不断的闪过那天晚上师尊的眼神。
他的眼神…
绝对不清白！
那不是正常的眼神！
“师妹，你想什么呢啊，半天都不说话。”
“我想你什么时候能够理智一点。”
“理智？你让我拿什么理智！”
红霓裳下意识就说出来了这一番话，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茫然的摸了摸脑瓜。
真奇怪。
我怎么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感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指引着我…
呸呸，跑偏了。
红霓裳摇了摇头。
“总而言之，你觉得他…他对我有没有那么一点…一点…就是那么一点，奇怪的感情？”
她憋了半天才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特别是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
说的特别慢。
武清欢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
嘴角不自主的抽搐着，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的奇怪。
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去。
“我觉得你真的是太乐天了，你不觉得很可悲么？他到现在对我们一个解释都没有，然后你就自己送上去，就像是一只羊送到了狼的嘴里，你不觉得我们…特别的…”
武清欢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
神情也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难过。
嘴边满是苦涩，慢慢的说出来最后的那几个字。
“卑微…”
红霓裳愣了一下，仰头看着她。
此时是夜，今夜的云很多。
月光从厚重云层中的缝隙洒落下来，好似一道天河，从万丈高空一泻千里。
清冷的光照在少女的身上。
她眸中泛着晶莹，紧紧的抿着唇。
看起来那样子很是倔强，很是委屈。
红霓裳一时间手足无措。
“你，你别哭啊…”
她哪能想到只是问几句话，就能让师妹有这么大的反应。
早知道会这样，她很哪能问出来呢。
“别哭别哭，师姐不问了。”
红霓裳快速的从树上站起来，抬手擦着她的眼角。
武清欢像是个木头人一样的站在那里。
只是怔怔的望着远方。
声音比以往要更加沙哑一些。
小声的说着话。
“师姐，你说我们是不是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只是他捡来的工具罢了，只是个工具人，活不活着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活着还是死了都无所谓，应该是这样吧。”
“……”
红霓裳嘴唇微动，只是不知道该在么说。
她已经开始前几天刺激师妹了。
早知道她反应这么大，自己还作妖什么呢。
“我分不清楚…自己对那人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明明是他把我收做弟子的，护着我爱着我，为什么还要那样的对我呢，还偏偏是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我真的觉得不公平，为什么自始至终心软的都是我们，为什么他就不会心软呢，我承认我对那个人…的确是…有一些…单着不重要，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很贱。”
“若这大梦轮回也在他的计划之中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自始至终都只是工具人而已，现在也只是帮助他复生的工具人，只是个卑贱如杂草野兽的可怜虫。”
武清欢低着头。
发丝散落下来，泪珠不受控制的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是因为师姐这一番话想起来了之前的那些痛苦的事情，心中感觉难过和悲伤。
又或者是…
之前见到了那个人望向师姐的眼神，那种不清白的，暧昧的眼神。
自己吃醋。
又或者…
她也不知道，她分不清楚。
只是觉得难过。
红霓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只是沉默。
半晌，武清欢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师姐，我不想入门了。”
“啊？你…”红霓裳愣住，明显是没想到她能说出来这样一番话。
“我不想做他的徒弟了，我害怕自己被挖眼睛，我不想再一次难过了。”
武清欢轻轻的抬起手，抚摸这自己的眼睛。
感受这灵眸中的能量波动。
语气非常的轻缓，声音中也是说不出来的压抑情绪。
红霓裳欲言又止。
小心翼翼的说着话。
“师妹，真的不是我前几天刺激到你了么？如果是的话那我跟你道歉，你别这样好不好啊。”
“……”
武清欢并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不自主的抽了抽。
面无古波。
红霓裳继续试探性的问着。
“你要是不入门的话，我还哪有师妹啊，小清欢，你不能走啊，你走了不就剩我自己了么？”
“剩你自己不是更好么，为所欲为。”武清欢反问道。
“哎呀，我…我社恐啊，没了你不行的，你别这样行不行，乖乖入门好不好。”
“……”
武清欢依旧没有说什么，没有接受也没有反驳。
只是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眼睛。
好久好久，叹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着红霓裳，用一种有些卑微的语气，苦笑着说出来一句话。
“师姐，我怕疼。”
“啊…”
“比起眼睛疼，我更怕心里疼。”
她抬起手放在胸口上，小声的说着话
“这里痛的好久了，现在…也在疼。”
“像是被开了一个洞，一只有血流出来，止不住，很疼很疼。”
武清欢喃喃自语。
不知道是在和师姐说，很是和自己说。
又或者是在和…那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