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雪糕吗?”深深差点流口水,“好呀,冲鸭!子鹭哥哥我们去吃雪糕。”
嘿嘿,有好吃的不蹭白不蹭。
她要跟着子鹭哥哥吃雪糕啦!
“不许去。”越希曜酸了,掀开床被,拉住深深的手腕,“我才大病初愈,深深,我想你多陪陪我。”
他装可怜,语气委屈,像极了一只被丢弃的小狗狗。
现在就是拼演技的大好时刻。
萧子鹭这家伙想把深深从他身边骗走,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深深本来想跟着萧子鹭走的心,一下子浇灭了。
她努力哄着孩子气的越希曜。
“好的好的,希曜哥哥。”深深来到病床旁,努力伸出小手手,踮起脚点,揉了揉他柔软的墨发,“希曜哥哥乖乖,深深哪里都不去,就在医院一直陪着哥哥!”
希曜哥哥好可怜,刚醒都没办法走动,也没办法吃冰淇淋。
她却一直想着跟子鹭哥哥一起玩。
这样的话,希曜哥哥也太惨了叭。
她才不会走呢!
她会好好陪着哥哥的!
越希曜低头,以顺从的姿态,让深深摸他的发丝更加轻易,他水波流转间,勾魂摄魄的妖孽味儿溢出来,这会儿显得有点可怜兮兮。
“小兔子,你对我真好,不像你子鹭哥哥,一醒来不仅骂我,看架势还要打我呢。”
他卖惨,话语中尽在叙说萧子鹭对他的不好,意图勾起深深的同情心。
深深一听,更加心疼了,把谴责的目光投向萧子鹭,双手叉腰,表情严肃道:“子鹭哥哥,你这样做太不对啦!你怎么能欺负希曜哥哥呢,他才刚醒嗷,之前希曜哥哥差点死掉了哦,你还是希曜哥哥的哥哥呢。”
她努力说教,“小丽老师说,兄弟之间是不可以吵架的,大家要团结友爱!子鹭哥哥你太不应该了!”
本来打算美滋滋带着深深去吃雪糕,顺便把讨人厌的家伙留在病房的萧子鹭被反过来指责,一时无言。
萧子鹭嘴角温和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
他不明白!
越希曜仗着自己演技好,就装惨博得深深的同情。
这一招妙啊,妙得萧子鹭恨不得在给的中药中再加三斤黄连,苦不死他!
萧子鹭笑不出来,向着深深解释,“深深妹妹,哥哥不是故意这样的,其实哥哥们十分团结友爱,没有谁欺负谁的说法?”
他眼神真挚,语气温柔,望向越希曜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你看,子鹭哥哥我为了救你希曜哥哥,可是不眠不休好几夜,现在终于把他救醒了,得到的却是这个态度,我太难过了。”
他假意呜呜两声,竟也学着越希曜卖惨。
“你说我容易吗?”他一手遮面,努力压制住不断上扬的唇角,语气逐渐委屈,“一边受到弟弟的辱骂,一边还被自己的妹妹误会,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冰淇淋也不想吃了,我不去如跳河寻死算了!”
萧子鹭说完,抬腿就要往外走,看模样是要寻死去了。
深深一听,慌了,连忙扯住他的衣角,惊道:“子鹭哥哥不要去!是深深错了,不应该这样指责你,你和希曜哥哥都没有错,有错的是深深,都是深深的错,你不要自寻短见好不好呀?”
她说着说着害怕极了,生怕一不留神,会在河边看见子鹭哥哥的尸体!
好可怕!
萧子鹭没想到深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葡萄般纯洁的眼眸蓄满泪水,粉嫩的小嘴巴死死咬住下唇,话语中都是在责怪自己。
“是深深不好,惹了子鹭哥哥不开心,还让希曜哥哥跟子鹭哥哥吵了起来。”她说着说着,泪腺忍不住,眼泪啪嗒往下流,手背不断擦拭着泪水,“深深是个害人精!”
她本来以为来到病房,希曜哥哥或许会开心一点,没想到自己的出现竟然会让两人吵架。
希曜哥哥差点被欺负哭了。
就连子鹭哥哥这么坚强的人要寻短见!
深深把错误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两人谁也没想到,深深会哭起来。
本来只是想卖惨,博取深深同情,顺便独占深深,和她一起过兄妹二人世界的越希曜人傻了,表情慌乱不已,手脚无措。
他起身,宽大的病服笼罩在身上,伸出手,指尖接过她滴落的泪珠儿,心疼道:“小兔子,别哭了。”
他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应该这样做。
她还这么小,不知道什么是非对错。
这下好了,全都是自己,才让小兔子觉得什么错都是自己的。
萧子鹭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竟会让深深轻声抽泣。
轻轻的哭泣声宛如悲鸣的蝉鸣,他不觉得吵闹,甚至心上涌起一股疼意。
他有点茫然的用手按住自己的心脏。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
会为了深深妹妹的哭泣而心疼不已。
萧子鹭本来想上前,却被越希曜瞪了一眼。
那一眼仿佛在说,要不是你的话,深深才不会哭起来,还全怪自己。
萧子鹭把手掌揣进自己的口袋,手指捏着金丝眼镜框,心中烦躁,他步履匆匆,从病房中走了出去。
他还是不打扰两人的世界了。
毕竟,先来后到。
他总归在深深心中没有越希曜重要。
如果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会把深深争抢过来,而不是灰溜溜地独自离开。
本来在安慰深深的越希曜看见他走出去的背影,顿时火冒三丈。
深深是他惹哭的,他承认,可是萧子鹭也不必用自寻短见这种事情来欺骗深深吧?
他把人惹哭之后还自己跑了!
懦弱、毫无担当!
越希曜的拳头发痒,要不是顾及仍在哭泣的深深,他直接一拳就打了上去。
他倒是想不通。
做过的事情不承认,深深哭也不去安慰。
萧子鹭究竟是什么心态!
从成年开始,他就捉摸不透这个人了。
深深极力忍住自己的哭声,泪眼朦胧地看向越希曜,抽噎道:“希曜哥哥,我是不是对子鹭哥哥太过分了呀?”
不然的话,为什么子鹭哥哥一个人走掉了。
越希曜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糖果放进她的包包里,宠溺道:“不是你的错哦,小兔子。”
“那子鹭哥哥为什么走了?是不是已经厌烦深深了?都怪深深太不懂事……”
她话里话外都是责怪自己。
不懂事,我的错,不断自我折磨。
越希曜叹了口气,安慰道:“乖兔子呀,你是哥哥独一无二的宝贝。”
宠着你、依着你,让你不再哭泣,是他的职责。
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就不可能让她在自己面前哭。
越希曜穿着一身病服,抱起深深,直接追了上去。
萧子鹭头也不回往外走,他站在走廊里,窗外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白云如织,连成一大片鱼鳞状。
真好看。
他轻声叹息。
漂亮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得到。
萧子鹭料定自己会被深深厌恶。
像他这样恶劣的哥哥,果然不仅与兄弟不和,更得不到妹妹的喜欢。
不料,身后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然后是一阵喘气声。
深深在过程中跟希曜哥哥说话,早就平复了心情,深呼一口气,大喊道:“子鹭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深深呀!?”
“你是不是讨厌深深啦?”她眼泪汪汪看向背对着他们的萧子鹭。
她才不是一个爱哭鬼。
她只是容易情绪敏感而已,不是爱哭鬼嗷!
萧子鹭身子一僵,瞪大了眼,不敢转过头。
他心尖第一次感受到了别样的滋味,像是被云朵包围的柔软,又像是棉花糖一样的轻飘。
追上来了。
萧子鹭嘴角温和,转头温柔道:“子鹭哥哥永远不会不理你的。”
同理,永远不会讨厌你。
他只是在想,自己如果失去了这束光,会变成怎样。
萧子鹭的温柔答复,让深深惊喜万分。
她嘿嘿一笑,绕了绕头,“其实,我也不是一个爱哭鬼啦,都是子鹭哥哥把我吓到了,我才不要子鹭哥哥去跳河呢!”
她一想起这样的可能性,心上就难以接受。
温柔的子鹭哥哥会自杀。
这是怎样的难过呀。
事情解决之后,三人去了附近的商场。
虽说不是首都最大的商业街,但也算在这一片区域数一数二的地方。
越希曜早就脱掉了他嫌弃不已的病服,直接掏出自己的黑卡,一路刷刷刷。
萧子鹭在身后拉着深深的小手手,温柔无比,比之前更甚,简直对深深那叫一个溺爱。
唯一的不同是,他不会阻拦深深吃糖,只是会限制她的糖果数量。
深深差点欢呼雀跃。
不过,她也疑惑,“子鹭哥哥,你为什么不抢我的糖吃了呀?”
嘿嘿,坏哥哥转变了性子,她还有点不习惯呢。
“小猪猪,抢你糖吃是不想让你长蛀牙。”他温和说道。
“虽然子鹭哥哥喜欢抢我的糖,最后还不是还回来了。”她小声嘟囔,却被萧子鹭听见了。
他的手掌直接把深深头发揉成了鸡窝头,坏心眼道:“当然是深深妹妹更重要,糖算什么。”
糖能给他揉吗?
他现在要改变策略,欺负妹妹随时都可以欺负,前提是得刷满好感度。
这样深深就会任他为所欲为,就比如说现在,被揉成了鸡窝头都没有炸毛。
深深哽住,她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以为自己的头发只是被子鹭哥哥揉了,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直到越希曜从试衣间出来,一身白卫衣牛仔裤,青春气息满满,妖孽俊秀的脸上满是笑意。
“噗哈哈,小兔子,你的头发成了一个鸡窝头!”他直接捧腹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越希曜还是第一次看见深深被欺负成这样都无动于衷。
深深歪歪头,问道:“鸡窝头是什么呀?深深才不会留这种发型呢!希曜哥哥你就喜欢骗我,你在乱说!”
萧子鹭忍笑,语气温柔,仿佛罪魁祸首不是自己一样,“说得对,希曜哥哥就是骗你的,你现在的发型很好看,像极了洋娃娃。”
“真的吗?”深深信以为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子鹭哥哥你别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呀!”
她说着说着,脸都红了。
越希曜笑得更大声了,薄唇张张合合,他上前几步,戳了一下深深的额头,“笨兔子,你就属于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的小可爱。”
他说着,直接把深深推到橱窗的镜子前一看。
深深神情呆滞。
眼前这个丑不拉几的小朋友是谁呀?
堪称经典式爆炸头一样的造型,乱成一团的发丝,五官精致可爱,粉嫩的唇瓣微张,不可置信的小模样。
深深萌哒哒地歪歪头,镜子里面的人也歪歪头。
她才恍然大悟。
镜子里面的人真的是自己啊!
不过她的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呀?
她久而久之反应过来。
镜子里面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
“嗷!为什么我的头发会变成这个样子呀?”深深还在疑惑,抬头目光转向两人。
越希曜笑得妖孽,懒洋洋靠在橱窗旁,见她看过来,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
“傻兔子。”
深深连忙用两只小爪子遮住自己的头发,反击道:“我才不是傻兔子啦!”
她鼓起脸颊,看起来有点生气。
纯粹的目光投向萧子鹭。
深深哼了一声,“子鹭哥哥,你要是不跟我道歉,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只有子鹭哥哥揉过她的头发!
太坏了,呜呜,坏哥哥不抢她的糖吃,但是会捉弄他!
深深气得背过身,不看她,更不敢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太过分了!
深深决定,如果子鹭哥哥不低声下气哄她,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萧子鹭竟学会了零食拐诱。
他语气温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三个冰淇淋,缓缓蹲下,在深深面前摇晃了几下。
“深深妹妹,如果我请你吃冰淇淋,你可以选择原谅哥哥吗?”
萧子鹭神情温和,等待着深深的回答。
深深眼神直勾勾盯着,雪糕动一下,她的小脑袋也跟着动。
像极了盯着逗猫棒的小猫咪,嗷呜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