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林嬷嬷已经走了。”
“不,她不可以死的,她不可以死……”叶浮珣控制不住不断外涌的泪水,模糊不清地念着这句话。
她本来就不是玉偲苓,只是占用了她的躯体,本来就欠了她莫大的恩情,如今又连累林嬷嬷惨死,那她欠下的恩岂不是永远都还不清了?
“都怪我,是我疏忽,中了皇后的计,是我害死林嬷嬷的!”
青玉是根据叶浮珣沿途做的记号赶过来的,并不知道叶浮珣为何会到这里来,因此听她这么说,不由迷茫起来。
“公主如何知道是皇后的人?”
“我当时看见钟嬷嬷神神秘秘地往这边来,便偷偷尾随,却没想到那是她故意引诱我来此的。”
叶浮珣此刻懊悔不已,是她太自负了,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应付得来,加上钟嬷嬷又不会武功,猜想应该不会有危险,于是就跟了过来。
却忘了自己虽然会武功,却也只是半吊子,如何能敌得过人家精心培养的杀手?
“钟嬷嬷?”青玉记得自己找来的时候,并未看到钟嬷嬷离开,或许她还在附近。
这时,远处的某一棵大树后面有一个身影动了动,脚踩到地上的树叶,发出极其轻微的声音。
青玉的左耳一动,立刻寻声望去,喝道:“什么人?出来!”
这身影便是钟嬷嬷,她见青玉发现了自己,拔腿就跑,不料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膝盖,双腿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再想逃跑时,对方的剑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钟嬷嬷,我正要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起来!”青玉说罢,一把将她提起来,拽到叶浮珣跟前。
叶浮珣将林嬷嬷的遗体端正地放在地上,而后看向钟嬷嬷,厉眸如寒刃一般,令人见了不禁胆寒。
“这是你和皇后算计好的是不是?以你做饵,引我来到这偏僻的北宫,然后向我下手,是不是?”
到了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钟嬷嬷承认与否,已经不重要,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叶浮珣的推断和她承认事实是两回事。
只要她不点头承认,对方没有证据,就不能拿她怎么样,更重要的是,不会连累皇后。
“奴婢不明白六公主在说什么,奴婢只不过是恰好经过这里,看见有人在打斗,怕被误伤,所以躲了起来,什么算计,引诱,奴婢真的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叶浮珣早就猜到钟嬷嬷不会承认,此时却依然忍不住怒火中烧,在她脸上狠狠地甩了几巴掌,直到她嘴角流血才停手。
“现在如何?听得明白了吗?”
钟嬷嬷犹自一脸无辜样,摇头说道:“公主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是那一句,奴婢只是路过罢了,皇后与公主被刺杀毫无干系。”
“你……”叶浮珣攥着双拳,目眦欲裂,要不是留着钟嬷嬷还有些用处,她现在就一脸杀了她。
深呼吸一口,叶浮珣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吩咐青玉道:“把她绑了,带回舒凝宫。”
回到舒凝宫后,叶浮珣把林嬷嬷的遗体交给白月,让她带出宫去好生安葬。而后拽着钟嬷嬷气势汹汹地来到皇后的栖凤宫。
钟嬷嬷和两名杀手去了几个时辰还没回来复命,皇后便知道计划失败了,正要派人去查探时,叶浮珣就上门了,竟然还是带着钟嬷嬷前来的。
皇后一边暗自思索对策,一边笑着迎上去。
“哟,这是怎么回事啊?不知钟嬷嬷犯了什么错,六公主竟将她绑住了?”
“皇后心知肚明,又何苦装傻充愣呢?”
自来到西国后,为了维护表面的和平,叶浮珣一直对皇后是恭恭敬敬的,但此时怒上心头,就连最基本的行礼也被她自动免了。
皇后露出茫然的表情:“本宫不过是派钟嬷嬷去北宫办点儿事情,许久都不见回来,正纳闷呢,就看见被你给绑回来了。
你一进门就用质问的语气跟本宫说话,本宫着实迷茫啊,究竟出了什么事,还请六公主明说。”
“好,那我就明说。”叶浮珣没指望皇后会轻易承认,也并不着急。
“大约三个时辰之前,我在御花园看见钟嬷嬷神神秘秘地,似乎要行不轨之事,于是便心生好奇,悄悄地跟在她后面,一路跟到了北宫。
我以为她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想着当场逮她个正着呢,想不到到了一座废弃的花园里之后,就看不见人了,紧接着现身的却是两名黑衣人。
那两个黑衣人口口声声说是皇后娘娘派来杀我的,他们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要不是我的婢女及时出现相救,我恐怕现在已经到了地府去了。”
“黑衣人?本宫从未派过黑衣人去杀六公主你啊!”皇后又惊又怒,“究竟是谁要杀公主,还嫁祸给本宫?此人用心险恶,委实恶毒!
六公主,你要相信本宫,刺杀你的黑衣人真的不是本宫派出的,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后娘娘是说有人借着你的名义来杀我了?”
皇后点头道:“这是肯定是有人陷害本宫的呢?你现在不是有惊无险吗?”
叶浮珣也不管什么,瞪着皇后怒道:“林嬷嬷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剑,当场死亡,你跟我说有惊无险?
假如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的尸体,你应该会笑得合不拢嘴吧?”
皇后当即冷下脸来,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就连皇帝都少有这么跟她说话,玉偲苓居然敢跟她蹬鼻子上脸,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玉偲苓,再怎么说,本宫也是你的长辈,你跟长辈就是用这种口气说话的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皇后?”
“长辈?”叶浮珣突然笑了,脸上充满了嘲讽,“如果长辈做出了不该长辈做的事,如此长辈又有什么值得尊敬的?
林嬷嬷是你害死的,你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推脱责任,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皇后冷哼一声道:“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奴才罢了,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值得这么跟本宫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