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灵婴照例醒的很早，不过在开始研究黎曼猜想之前她先发现了没电的手机。
陈灵婴很少用手机，基本上就是用来打打电话，而且办公室里还有专用的座机电话。或者拿来看下时间，但是陈灵婴也有手表，办公室和书桌上方的墙壁上也都有钟表。
按道理来说，手机不应该没电的这么快。
陈灵婴没多想，给手机充上了电就又坐在了书桌前，于是再一次完美错过卢瑟福和波塞西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波塞西放下手机，脸上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卢瑟福，我们该怎么办，她还是没有接电话。”
“好往好点儿的地方想，嗯，我是说，”卢瑟福也放下手机，耸了耸肩膀，
“至少手机有电了？起码说明lingying.chen还没有把她的手机忘记了。”
“你说的有点道理。”波塞西点点头，接着开始拨打电话，不过这一次就再打了三个，他怕他再打下去陈灵婴的手机又没电了，那他去哪里说去！
另一边公寓内的陈灵婴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上的黑色水性笔挽了一个花，她的思路并没有出错，但是实际验证过程中的计算量太大，陈灵婴不可能一个一个都算出来，也算不出来。
她是肉体凡胎，不是计算机。
但是如果不计算零点的数值，又要如何判断零点是否在临界线上?
研究z(t)的符号改变，是不是可行的?
陈灵婴不知道，但是她愿意试一试。
假设在区间0＜t＜t内z(t)的符号改变n次，则黎曼ζ函数在临界线上该区间内至少有n个零点。
虽然，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是否所有零点都在临界线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零点全部位于临界线--0＜re(p)＜1内。
将问题转化成了计算临界线内位于区间0＜im(p)＜t的零点总数，也就是对dξ(s)/2πiξ(s)沿矩形区域{0＜re(p)＜1，0＜1m(p)＜t}作边界路径积分。
所以接下来陈灵婴要证明的就是：
1.在临界线内位于区间0＜1m(p)＜t的零点总数为n。
2.在临界线上位于区间0＜t＜t的零点至少有n个。
确定好接下来的思路陈灵婴就开始动笔，期间吃了午饭，也吃了晚饭，去了一趟小黑屋，
今天是证明黎曼猜想的第三天。
陈灵婴没有完成证明过程。
明明思路正确，写字的速度也不算慢，并不用太多逻辑严密的证明过程，陈灵婴却耗费了两天多还没有写出来。
手机上的呼吸灯闪烁了一下，陈灵婴伸手拿起手机，上面是一串熟悉的数字。
这个电话号码陈灵婴昨天晚上就看到了，大概两天时间给她打了，将近两百个电话。
其中只有五个电话是第二天打的。
陈灵婴按下接听键，手机放在耳边，
“你好，普林斯顿陈灵婴。”
“接了——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几个字，声音大到陈灵婴稍稍往旁边挪了一点，幸好她没开免提，不然这声音怕是可以唤醒整栋楼的声控灯。
波塞西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连续两天拨打电话都没有人接，也没有回拨，但是，此刻，他打过去的电话，被接通了！
简直是感天动地！
旁边的卢瑟福也跟着激动了几秒钟，然后看着还处在激动状态的波塞西，一脸恨铁不成钢，
“快说啊！再不说等会儿电话挂了怎么办！”
“哦对对对，”波塞西听见了卢瑟福的话才回过神来，深呼吸两口气，
“你好，是普林斯顿陈灵婴吗？”
陈灵婴的身子微微往后靠着，看了眼手机屏幕才重新将手机放在耳边，
“是的。”
“恭喜你，获得了2018年的菲尔兹奖。”波塞西脸上带着笑。
“哦。”
哦，
哦！
波塞西不淡定了，“哦”是什么反应，他打了两百多个电话，菲尔兹奖啊！
就只配得到一个“哦”吗？
“嗯......陈教授，或许您没有听清楚，我是说，您获得了菲尔兹奖。”
“我听清楚了，我获得了菲尔兹奖，然后呢？”陈灵婴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草稿纸上，上面是证明到一半的过程。
原来真的有人知道自己获得了菲尔兹奖还能这么淡定。
波塞西又深呼吸了一口气，
“陈教授，今年的菲尔兹奖颁奖典礼将在里约热内卢的国际数学家大会期间召开，除了菲尔兹奖，相信您也在几个月前就收到了国际数学委员会发送给您的邮件。”
陈灵婴确实收到了，只不过最近太忙了些，要不是波塞西今天的这个电话，她怕是都忘记了。
两年前收到联邦数学会议报告大会的邮件时陈灵婴很兴奋，那是她第一次获得了全世界大多数数学家的认可，半个小时的会议报告时间，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而前不久再收到国际数学大会的邀请函，依旧是半小时的报告发言，陈灵婴内心毫无波动。
心境发生了改变，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准时到达的。”
“好的，陈教授，祝您生活愉快。”
波塞西挂断了电话，脸上表情很复杂，像是在笑又像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
“卢瑟福......”
“怎么了？”卢瑟福不解，按道理来说，通知完最后一个菲尔兹奖获得者，他们的任务差不多也就结束了，最多就是到时候去监督一个国际数学家大会的现场布置以及酒店管理。
“卢瑟福，世界上真的有对菲尔兹奖无动于衷的数学家吗？”
“有啊。”卢瑟福一点头，“你刚刚打电话通知的华夏数学家陈灵婴，以及2006年我通知的证明了庞加莱猜想的佩雷尔曼先生。”
“陈教授还挺好说话的，毕竟当初佩雷尔曼可是直接拒绝了菲尔兹奖，说起来，似乎我要更可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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