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觉得这条路很漫长,漫长到她以为车辆要直接开回华夏。
当然,华夏和丑国之间搁着太平洋,不可能直接开车开回去。
事实上在陈灵婴看来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路,在九耳犬的驾驶下这段路程也不过只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
车门被打开,当康陆吾拿出后备箱的担架将陈灵婴放在上面,然后快速从酒店后门上了楼。
路上螭龙就联系了随行前来的外科医生做好手术准备,华夏明易国学文化院内的两个中医也已经准备就绪。
设备虽然有些简陋,但是该有的都有,足以见得815此行在接到任务以后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陈灵婴躺在临时搭建的病床上,门被关上,青鸾微微垂眼看向手上的血。
乘黄的手和衣角上同样有血。
以及陆吾,他的后背被血晕开了一大片,黑色的衣服看的并不分明,只觉得颜色更深了些。
除了刚刚负责后方撤退的当康在搏斗中受了一点伤外,其他人身上的血都是陈灵婴的血。
“她会没事的,对吗?”
青鸾微微垂下眼睛,她是六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个,也是相对危险系数最低的那个,她还没受过这样的伤呢。
“连医生医术过人,我们要相信他。”
乘黄摸了摸青鸾的脑袋,“而且我觉得,陈教授拥有这样非凡的毅力,一定会没事的。”
青鸾看了乘黄一眼,目光又继续落在那扇关上的门上,“对,她会没事的。”
九耳犬陪着当康去进行一些简易的伤口处理包扎,螭龙陆吾就站在不远处。
外面的天已经很黑很黑了,浓墨一般的颜色倾泻而下,似乎要将整片天地笼罩。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小时,两小时,也可能是三小时四小时甚至更久......
门开了,连堇打开门走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螭龙上前一步,将陈灵婴救出来后他就给国内发了消息,现在那边也在等回复。
“不太好。”连堇摇摇头,深呼吸一口气,脸上还带着口罩,“脾脏破裂,而且没有得到好的治疗,我怀疑甚至破裂了两次,目前还是采取保守治疗,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摘除了......”
几人眸光微闪,就当他们以为就这样的时候,连堇接着开口,
“她现在有些发烧,虽然温度不高但是今天晚上还是处于危险期,我会待在这里防止出现意外,另外,”
连堇抬手撑了下眼镜,因为刚刚长时间的佩戴手套导致手部皮肤有些生理性褶皱,
“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她体内好像有一种药剂,能够放大人的感官,这个东西,应该是违规的吧?”
几人齐齐愣住,
乘黄是几人中对这些药剂相对了解的人,她眨了眨眼睛,
“是空孕催r剂吗?”
“什么?”连堇有些疑惑。不太清楚乘黄说的是什么意思,“这里没有化验仪器,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但是连堇不知道什么是空孕催r剂,不代表其他几人不知道。
丑国曾经在战争中对越国女兵注射了这一种药剂。
这种药剂作用在人身上后会让人体长时间保持在一个亢奋的状态,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的话,人就会因为各种感官被放大后死亡。
这种折磨手段十分残忍,那些越国女兵会因为感官被放大后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疯狂跳动的心脏,在这种恐惧中失去自己的生命。
难以想象,陈灵婴竟然也经历过这一遭。
青鸾稍稍靠近了一点乘黄,衣摆下的手微微收紧。
螭龙点点头,“好的,多谢连医生了。”
连堇去了趟洗手间,螭龙将消息告知国内,乘黄青鸾作为这里面的女性则是进了房间。
陈灵婴躺在床上,屋内的设备很简陋,眼睛闭着,看起来应该是睡着了。
额头带着一点汗。
青鸾从桌面抽了一张纸走过去想要帮陈灵婴将额头的汗擦一擦,手才刚刚伸过去,
陈灵婴猛地睁开眼睛抓住正上方的手。
青鸾吓了一跳,乘黄也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陈教授,是我,您安全了,别怕。”
陈灵婴缓缓松开握着青鸾的手,眼帘垂着,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根本没睡着。
青鸾拿着纸轻柔地将陈灵婴额头上的汗擦去,然后蹲下身子,
“陈教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乘黄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双眼看着陈灵婴,脸上也满是关心。
陈灵婴脸上还罩着呼吸面罩,她眨了下眼睛,动作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青鸾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教授,您现在在巴卡拉酒店内,我是华夏815部队的成员青鸾,她是乘黄,”
乘黄对着陈灵婴点点头。
“您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青鸾拿着旁边的湿巾小心翼翼地擦着陈灵婴胳膊上的血渍,
“华夏已经得到了消息,我们会带您回家的。”
“酒店内除了815部队的六名成员外,还有其他特派队员守在这里,刚刚给您做简单缝合手术的是首都医院的连堇连医生,以及国医大师傅永年和他徒弟郑丹。”
乘黄心思较青鸾谨慎更多一份,很快就察觉了陈灵婴想知道的事情。
闻言,陈灵婴的眼睫颤了颤,微微垂下,整个人看起来倦怠极了。
“陈教授,您先休息吧。”
陈灵婴闭上了眼,旁边的青鸾乘黄二人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也不敢随意动作,就怕又把陈灵婴吵醒。
陈灵婴闭着眼,却没有睡着。
身体的极大消耗以及这些时日来的紧绷的神经无一例外都在催眠她。
可是陈灵婴还是睡不着。
就像是到了一个值,再困也没有办法安眠。
她被救出来了。
那附身在史密斯身体里的陈宜呢?
它是还要接着用史密斯的身体,还是回到她的脑中?
还有陈蓉,陈蓉知道她出事了吗?
私心里陈灵婴并不想让陈蓉知道这件事,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华夏妇女,就算知道了,除了担心也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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