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需要思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杂乱无章,身上的伤口还有些疼,密密麻麻针扎一样......
陈灵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总觉得身上重压着什么东西,到了半夜更是觉得自己坐在了火炉边,昏昏沉沉的,
“陈教授发烧了!”
“39.8c,准备降温。”
“......半个小时了,温度39.9c,没降温。”
“我来吧......针呢?”
好吵......
陈灵婴微微蹙眉,眼皮很沉,沉的她费了很大力气才睁开一点儿,眼前好多人,来来往往的,难怪那么吵,能不能安静点啊......
或许是陈灵婴的埋怨有了作用,周围总算是安静下去了。
等到陈灵婴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亮着,窗户开了一点小缝,早上还不热,一点风吹进来,天气很好,很适合出门游玩。
“陈教授醒了!”
陈灵婴听到有人这样说,接着是脚步声,而后手腕上被搭上三根手指,
陈灵婴微微怔愣。
如果不是刚刚那句“陈教授醒了”,她还以为她回到了大周。
回到了当初她受了伤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也会有一个军医将手搭在她手腕上为她诊脉。
“陈教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老头,笑眯眯的,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头发黑中夹杂着几根,看着也就五六十岁的模样。
陈灵婴这时候才发现现在脸上的呼吸面罩已经被拿下来了,喉间略微有些干涩,嘴巴却没有干裂疼痛感。
“......挺好的。”
傅永年笑眯眯的,接着问道:“身上还疼不疼?头呢?外面天气这么好,想不想出去看看?”
“头不疼,伤口还有些疼。”陈灵婴的回答中规中矩的,却没说自己想不想出去看看,她又不是什么七八岁任性的孩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静养最好,她明白。
末了,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短,陈灵婴又补上一句,
“睡得还行。”
“陈教授这一觉可是睡了将近三天呢,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傅永年收回手站起身,
“年轻人恢复得快,别担心啊,我看你这伤好好调养调养,想养好也不是问题。”
陈灵婴微愣,睡了三天?
她睡了这么久?
傅永年笑眯眯地背着手走出去,门被关上,房间里又重新只剩下了陈灵婴以及乘黄和青鸾。
“陈教授,你想出去看看吗?”
“傅老,陈教授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两道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一大一小,陈灵婴被青鸾扶起来背靠在床头,眼帘微抬看着她,
“陈教授,怎么了?”
“很不好,脉象沉细,不仅快而且无规律,应该是连堇小友口中的药剂所导致。”
青鸾笑着看着陈灵婴,看起来只是在疑惑为什么陈灵婴突然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除了青鸾的声音,陈灵婴还听见了另外两道男声。
一道属于刚刚帮她把脉的胡子老头,另一道声音应该是青鸾和乘黄的队友。
他们在门外谈话,就是为了避开陈灵婴。
可是陈灵婴发现,她听见了。
“......陈教授,现在给您注射的是空孕催r剂,”
“不好意思我忘了,您对药物了解的可能比较少,这是一种人类本来用于动物身上的神经类药剂,不过在上个世纪我们就在越国女兵身上发现了它的奇效......”
“......这种药剂作用在人身上后会让人体在长时间内保持着始终亢奋的状态,如果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的话,人就会因为各种感官被放大后不堪其扰而死亡......”
陈灵婴微微眯起眼睛,是这样吗?
空孕催乳剂能够放大人的感官,在前期强烈的药效过后,听力变得灵敏,是“后遗症”?
或者说,是丑国也没有发现的秘密。
毕竟之前那些被注射了空孕催r剂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死了。
“傅老,陈教授的身子如果交给您,要调养多久才能恢复?”
“你这臭小子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陈教授的身子啊,难说,想要恢复成普通人那样,少说也得十来年的时间慢慢调养,至于一些激烈运动,那还是别想了。”
陈灵婴被子下的手慢慢收紧,床单被抓出了褶皱,没有办法进行激烈运动......
就没有办法骑马上战场和敌人厮杀,
那大周怎么办啊......
陈灵婴的眼睫颤了颤,
“陈教授,您不舒服吗?”青鸾皱起眉就要起身去叫傅永年或者连堇过来。
“没有。”
陈灵婴闭上眼睛,将情绪压住不让外人看出来,“我只是有些累了。”
青鸾愣了下,陈灵婴睡了三天这才刚刚醒过来,怎么就累了?
疑惑归疑惑,青鸾却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面托着下巴看着陈灵婴。
外面的日头上来了,温度也渐渐升高,吹进来的风都带着热意。
乘黄走过去关了窗户又将空调开到一个合适的温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青鸾都觉得有些无聊了,陈灵婴突然开口,
“这件事情,告诉我母亲了吗?”
“还没有呢陈教授。鲁主任的意思是说,要先确保您的安全,然后再由您来决定要不要告诉陈女士。”
陈灵婴从证明出哥德巴赫猜想后她的生平一切经历就被摆在了上位者的桌子上。
陈灵婴研究出的竹蜻蜓以及后续和宋佰的合作都不是秘密,竹蜻蜓的命名叫做蓉也不是秘密。
陈蓉在陈灵婴心里的地位不言而喻。
这种情况下,告诉陈蓉和不告诉陈蓉都是难题。
皮球踢来踢去,最后还是鲁主任担了责任,决定先解救出陈灵婴,然后看看陈灵婴是选择亲自告诉陈蓉,还是隐瞒。
这是有风险的,万一陈灵婴没救回来......
陈蓉那边,就是他们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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