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外侧正把着脉的大夫,仔细看了看正被把脉的强支着脑袋的中年男人,微微摇了摇头,收回手后,冲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士兵刚想上前,那中年男人突的就跪了下来,哭着祈求道:“大夫,官爷,放我进去吧,求你们了,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吧。”
士兵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狠声道:“走!”
男人身子一抖,目露恐惧地看了看一侧脖子旁的大刀,顿时连哭泣都不会了般,连忙举着手,哆嗦着道:“好,好…好,我…走,这就…走…走。”
瞿墨深在士兵抽出刀的那一刻,便捂住了瞿立轩兄妹俩的眼睛,眼瞅着男人被士兵带走后,这才松开手。
几人蹲下身子,好好安慰了两娃一番。
安慰完,他们也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瞿墨深牵着瞿立轩走到了里侧的大夫处,伸出手让人给把脉。
而瞿婉怡则带着谢慕桃由靠外侧的大夫把脉。
四人均很快便被放行。
往前走了一段,又是一张案桌。
官员模样的男人看了他一眼,便道:“可识字?”
瞿墨深点头,“识得一些。”
男人指了指桌子上的册子,道:“姓名、年龄和籍贯,一家有几人写几人。”
瞿墨深也没迟疑,提笔便写了起来。
男人看了一眼,眼底一抹赞赏划过,准备拿牌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便移向了旁边的一个框里,从里面取出了一块木牌,递向了他。
瞿墨深接过牌子,拱手道谢,正想领着瞿婉怡去一旁等候,却听那官员又道:“拿好了,打粥,进城以及以后的安置就全靠它了。”
瞿墨深看了一眼手里的牌子,再次拱手,冲人感激地道:“多谢官爷。”
待人摆手后,便去了一旁等候。
王衡之本就是读书人,写个名字年龄啥的,于他而言是再也简单不过了。
而赵大全曾经也是上过几年学堂的,虽然认识的字儿不多,但写一家人的名字啥的,还是没有问题。
两家人同样都获得了牌子。
只不过瞿墨深和王衡之两人的木牌都要比赵大全的长上一些。
虽然都觉着奇怪,但碍于官兵在场,几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又是近半个时辰的等待,有士兵带着他们到了一处草棚。
拿着木牌去打粥回来,一人一碗稀粥下肚,顿觉身子暖和了不少。
瞿墨深借着熬粥的火光,将碗还了回去。
回到草棚,在靠近瞿婉怡等人较近的位置,随意找了个角落,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嚎嚎大哭的声音传来,瞿墨深猛的睁开了眼。
草棚的另一侧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家。
瞿婉怡等人也被惊醒了,刚将两个娃子往怀里搂了搂,一男子不耐且伴着沮丧的声音传了过来。
“哭,哭,哭,这会儿哭有啥用?都怪你个死婆娘,一路上尽是事儿的,白耽搁了多少时日。这下好了,化作军户了,祖祖辈辈都翻不了身了。”
男人越说,心底的怒火越盛,转头便是一个巴掌扇向旁边的女人,“少耽搁半日,咱一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我娘说得对,你就是个祸害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