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我昨天一直听你喊什么五兄之类的话。”
“这人到底是谁呀?”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还有,他和那个仙尊有什么瓜葛呀?”
清晨,安蓉已经醒来。
安小七立刻便凑了上来,好奇问道。
本来是不感兴趣的。
毕竟都百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昨天一直听这老太婆喊。
心里也难免有些好奇了。
这老太婆即使眼睛瞎了,但是性格却恶劣得很,大小姐脾气十足。
他很难想象还会有人能让她记着这么久,梦中也不停的喊着,甚至为了对方还去直面仙尊的盛怒。
都快百年了,这感情是有多深呀?
还有还有。
这位先祖竟然和那位地位显赫到极点的仙尊疑似有情感上的瓜葛。
甚至还是那位仙尊对不起人家。
这位名叫安然的先祖到底是何方神圣呀?
啪!
老婆子看不见,却准确的拍在了安小七的手臂上,直让他生疼。
“说什么呢?”
“语气放尊重点!”
“那是你先祖,什么这人那人的?”
“狗崽子你很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昨天你都叫了好久,这位先祖到底是谁呀?”
见老婆子有要说的兴趣。安小七一下子来了兴趣。
连昨天打算去赌坊的计划也搁置一会。
先把故事听了再说。
“好。那我就和你说说。”
老婆子许是憋了太久了,百年都未曾与人述说当年的往事,来了谈兴。
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脸色罕见的好看了起来。
“我换做五兄的这位兄长,名唤安然。”
“他并未我们安家的血脉,而是安太公,我的父亲,收下的义子。”
“他是如何进入我们安家的,这件事也传奇。”
“当然这件事还是要从安太公和阮太公说起。”
“阮太公是?”
安小七毕竟不了解百年前的事情,插嘴问道。
“闭嘴!狗崽子,老娘说话的时候不许插嘴!没家教!”
安小七撇撇嘴,他能有个什么家教?一岁丧母三岁丧父,若不是这老东西抚养他,他估计早就饿死了。
而且这老东西说是以前安家的小姐,却也没什么家教。
各种粗鄙的话语脱口而出。
不过他为了听故事还是没有再说话。
“阮太公就是现在阮家的先祖,与我安太公是同辈。”
“当年,两人既是同乡也是同科进士,本应在官场上相互扶持,但在朝堂上却因为分属不同的派系而势同水火。”
“也算是斗了大半辈子。”
“后来两人都得罪了朝中奸党,都寻了个错处将两人罢官。”
“回乡的途中两人又都遇到了奸党的刺杀,侥幸逃过追杀,却反而迷了路。”
“两人算是同甘共苦了一段时间,恰恰就是这一段时间,让都了大半辈子的两人生出了情谊。”
“两人遂约定不再入朝为官,归家之后齐心协力振兴家业,”
“将两家的宅子建到了一起,院门之间打通起来。阮家在东,遂称做东府,安家在西,则是西府。”
“哦,对了,现在阮家的宅子就是当年建的,而我们西府早就在几十年前荒废了,不少都被散居的安阮两家旁支给拆了占了去。”
说到自己家被拆的事情,安蓉脸色不太好看了。
“现在唯独长着老梨花树的那间院子没有拆,是我拼死拼活才保下来的。”
“那间屋子是您当年的闺房?”
“狗东西,又插嘴!”
“那间不是!那是五兄当年的院子。”
“...”
安小七有些不耐烦了,他是要听安然先祖的故事,不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可是这和先祖有什么关系?”
“耐心听!”
“刚刚说到哪里来了?狗东西老是打岔。”
“哦对了,总之就是安阮两家的关系很好,甚至两家的太公还订了一个娃娃亲。”
“没有指定是那一对子嗣,只说在他们的儿女只是选择一对出来成婚。”
“后来呀,忽然有一天。”
“父亲便病重了。”
“不过区区七日便断了气。”
“家中举办丧事,母亲哭的死去活来。”
“我听说那些天正下着大雪,地上的积雪甚至能到人大腿。”
“丧事举办到第三天的时候。”
“便忽然有下人来报告母亲,说是家门口那齐大腿深的积雪之上忽然出现一个婴儿。”
“那年头大户人家门口常常会出现父母养不活的弃婴,倒不是个稀奇事儿,我母亲也是心善,一般都会让下人抱回来给养着,”
“可是这次却不同,那婴儿在大雪之中不哭不闹,很是可爱,下人还从那个婴儿脖子间寻到一块玉佩。”
“上书安然二字。”
“恰逢我父新丧,却忽然出现这样一个奇异的事情,母亲当时看了那玉佩就直呼这是祥瑞之兆,是要报我父安然无恙的。”
“遂快速让下人将那婴儿给抱了西府。”
“却说母亲刚刚接过那婴儿,还未来得及说话,原本都凉了三天的我父亲居然醒了过来。”
“这下把家里人可吓得不轻,在确定不是诈尸之后,才欣喜若狂。”
“事后母亲认为就是那个婴儿的出现才救了父亲。”
“我父亲也这么认为。”
“所以我父母便将那婴儿收为义子,起名为安然,既是他脖子前那块玉佩上书的字,也带着安然无恙的含义。”
“当时我可还没有出生呢,这些都是听家里人说的。从此,我就凭空多了一个哥哥。”
安蓉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怀念。
“也真是因为大雪天救下我父,又被我父收为义子的事情。”
“这位五兄当时也被叫做雪公子。”
“...”
“呵呵,雪公子...”
安蓉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讥讽的笑意。
“雪公子,多好的名号呀。”
“光是提起,就好像能够看到白衣胜雪翩翩美公子出现在眼前。”
“怎么偏偏就和那婢生子的恶名连在了一起。”
“若是这样也就算了,光看两人在一起,也算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可偏偏这个贱女人就是个白眼狼!”
“我五兄在一个个泣血的日日夜夜等候了那么久。”
“最后等来一句什么?”
“等来了,一句她一心求道?”
“贱人!这个贱人!”
“当年若非我五兄,她怎么可能在善妒的阮家主母和嫡姐手下活过来?”
老太婆说起往事难免想起这些事情,越说越激动,锤了几下床板,面色铁青,怒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