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城掀开被子上床,女人已经睡得很熟,恬静的小脸上满是安逸,抚了抚她白皙的脸蛋,以及其亲密的姿势将女人搂在怀里,闻着属于唐浅夏身上的清香,沈暮城也满足的缓缓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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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城是在凌晨被身旁的女人热醒的。
他打开灯,女人整个身体热的像个火炉,小脸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浮动着不同寻常的薄红。
沈暮城用手探到她的额头,温度有些太高了。
将女人抱到怀中,他轻声叫她的名字,可是唐浅夏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陷入昏迷。
外面的大雨还没有停,这样子也没法去医院。
沈暮城将她又放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去浴室打了一盆热水,慢慢给唐浅夏擦拭身体。
唐浅夏期间迷迷糊糊地喊了几次难受,沈暮城愧疚的将人揽入怀中。
又拿了一床被子,盖到她身上,唐浅夏感到难受,皱着眉头将被子踢走。
以前倒是没发现她有这个毛病。
沈暮城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次次给她盖上,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整个人压到她身上,给她盖着被子。
唐浅夏带着哭腔喊:“老公,好难受。”
沈暮城就低下头吻吻她:“乖,退了烧就没事了。”
唐浅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跟沈暮城结婚五年,她梦到自己总在朝沈暮城发脾气,朝沈暮城说自己不喜欢他,只喜欢陆轩。
她梦到自己把两个人的结婚戒指丢到湖里,看到沈暮城顶着大雨在那个湖里寻找戒指。
她梦到自己一次次的偷沈氏机密,沈暮城一次次的对她失望。
她梦到自己在医院检查出怀孕,有些慌张,有些惊喜,其实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沈暮城了吧。
她梦到沈暮城以为自己要打掉孩子,从国外赶回来,遇到枪击,沈暮城受伤了。
她看到鲜红的血从沈暮城身上流出来,看到沈暮城眼里的不甘心。
她站在旁边,看到那个高大的给她撑着一片天的男人倒在了地上,她惊惶得大喊,可是他听不到。
沈暮城被人带到医院,伤口很深,医生给他做了一个很大的手术。
她还看到陆默琛坐在病床前一次次地对着沈暮城叫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叫了多少遍,那个虚弱的男人,被医生判定为植物人的男人,竟然只过了一晚上,就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以后,第一件事情不是问自己的病,而是问她。
唐浅夏泪流满面,满心的后悔,胸口如同被万箭穿心,密密麻麻地全是痛意。
她看到男人留了遗嘱,男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我沈暮城将财产的70%的留给爱妻唐浅夏,30%捐到福利院。”
明明是她害死了他,他还是担心自己死后她的人生该怎么办,捐给福利院,是因为要弥补他们的孩子吗?
她看到沈暮城死了,那个骄傲的男人在打完电话后,万神俱灭,眼里的光破碎。
他临死前,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嘴巴张了张,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是唐浅夏听不到,随后她看到男人满足的勾着嘴角笑了。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故意没接电话,会不会以为自己打掉了宝宝,会不会恨自己,那个男人该有多绝望啊。
她突然想起‘唐梦溪’电话里说的:“姐姐说你恶心。”
恶心,恶心,多么残忍的一个词啊。
唐浅夏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带着想要撕咬下一块肉的狠意。
医院的急救铃声响起,错乱的脚步声在耳旁响起,可是唐浅夏的眼里除了那个男人,其他一切都已经成了虚影。
沈暮城的死亡通知书下达,死亡原因是:咬舌自尽。
唐浅夏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有一条白布遮住了他的脸,那个俊美无比的男人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唐浅夏哭不出声,但是眼睛一直有泪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