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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8 章 番外七(1 / 1)

吕步用信息疯狂轰炸时,贾许正在代替不负责任的老总主持会议,自然给手机设了静音。

缺了智囊帮他出谋划策,而又不能在洗手间里呆太久,吕步纵使心急如焚,也只能悻悻然地先出去了。

剧组的人来了大半,吕步包圆了整个餐厅,再由助理去安排谁坐哪张桌子。

只有两位主演、钟导和副导们,才有幸同吕步一桌,享受这场尤其丰盛豪华的宵夜。

张缭对吕步频频投来、狠剐着他的目光一无所觉,正一边盯着这一桌子美味佳肴口水直下三千尺,一边痛苦地计算着卡路里、以及自己最多能吃多少、才不会发胖。

燕武帝吕步是身长近一丈(汉末的一丈)的高大壮汉没错,可作为常年冲锋陷阵、征战在外的武将,身材是精悍结实,而不可能有虚胖的。

张缭好动,不管多忙都会一早起来健身个两小时,可他吃得也多,是实打实的易胖体质,猛然放纵的结果,就是长达一个月的蔬菜大餐。

吃了这么几次苦头,他也学乖了,一开始就别让祸从口入。

可这些食物也太香了……

跟张缭呈完美反比的,就是胃口一向不好,又是不胖体质的宴清了。

不过他这时也少有地被身前的菜肴勾得食指大动,忍不住多夹了几筷子,就尽数落在了吕步眼里。

吕步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惜字如金,装出高深莫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唯有一双虎目克制不住地往宴清那瞟。

偏偏他长得凶悍,目光似鹰隼般锐利逼人,旁人只当他是因宴清在众多公司为旗下艺人对这次主演燕清角色的角逐中脱颖而出、夺走角色而感到不满,而分毫没往旖旎的地方想。

除了慧眼如炬的郭奉,就只有身为当事人的宴清知晓得清清楚楚了。

可吕步不挑明,宴清目前也只停留在觉得他反差极大、非常有趣可爱的好印象上,当然乐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了狗头军师的辅佐,吕步力持冷静地扫了眼圆桌,开始自个儿分析。

他左边是张缭,右边是钟导,钟导右边是副导,副导的右边才是宴清,宴清的右边则是张缭……

而钟导在工作时间里如同恶鬼,可一旦放了工外,就是个和蔼可亲的话痨了。

整顿饭除了意思意思地同请客的大老板攀谈几句,就拽着他特别欣赏的宴清聊来聊去,

吕步若是想不动声色地换个位置,显是极不现实的了。

吕步忽道:“这些菜可合宴老师的口味?”

正忙着大快朵颐、偶尔点头赞同钟导话的宴清,冷不防被点名,不由愣了一愣。

半晌,他放下筷子,快速结束咀嚼,吞咽下去后,抬眼一笑,毫不吝啬地予以赞美:“正如您所见的那般,可不只是一般的合乎我的心意呢!多亏吕总慷慨大方,能由我获此口福。”

吕步也忍不住扬起唇角:“那就好。”

宴清这时还不知道他蓦然问这么一句的用意,后来就明白了——那厨子后来就被吕步直接从朋友处要了过来,打包送给了他不说,还是自带薪水无需支付,单纯为他服务的那种。

气氛不冷,也远称不上浓烈,再加上大家忙了一天,都十分疲累,享受饮饱饭足后,都很自觉地不去招惹这不苟言笑的大老总,只礼貌起身表达一下感谢,就披衣取了车钥匙,回下榻的那间酒店去了。

偌大餐厅,转眼就只剩下吕步、宴清同张缭三人,外带一大帮助理保镖。

张缭再迟钝,这会儿被瞪着,也感觉到有点儿不妥了,紧挨着宴清说话时,声音也下意识地低了八度:“宴老师,我们现在就回房吗?”

宴清以眼角余光睨了睨吕步,发现他正一脸严肃地埋头摆弄手机,多半是部下因公事联系他,便主动配合张缭这犹如地.下党接头头的诡秘做派:“可以,不过你不准备先洗个澡吗?这样一来,等对完戏就可以直接睡了。”

就算今晚是泡不了温泉了,怎么说都得熨熨帖帖地洗个舒服澡才行。

张缭恍然大悟,诚恳道:“您说得太对了。”

竟一时福至心灵,不提要去宴清那借浴室的蠢话了,而是立刻招助理过来,让他去订离宴清所在的302最近的房间。

宴清柳暗花明地避开了一桩尴尬为难事,心情也不错,闻言立刻提醒:“三楼的房间都满了,你恐怕只能去二楼了。”

张缭遗憾道:“这样啊!不过就一层而已,也没关系。”

吕步假装看消息,其实正屏息静气地竖着耳朵听他们俩的对话,听到这里,捏着机身的指腹便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宴清莞尔,起身道:“那我们先分头行动,一会儿来我房间会合吧。”

“好的,实在是太感谢宴老师了。”

张缭赶紧起身,先对宴清一顿千恩万谢,又调头对他那板着脸的老板一通鞠躬戴德,才大步流星地冲出餐厅,回房洗浴去了。

吕步见状轻哼一声,一针见血道:“喜形于色,莽莽撞撞,毫不稳重。”

宴清笑了笑,没接茬,而是顺势起身,说道:“好了,时候不早,我也得回房了。”

吕步淡定地唔了一声,却在宴清走向电梯时,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待两人进了同一趟电梯,宴清无奈了:“吕总日理万机,就不赶着回去么?”

吕步说得冠冕堂皇:“旁的事还有副总打理,而对目前的天娱而言,最要紧的就是这部《燕清传》,而小缭的状态又飘忽不定,还是盯紧一点比较好。”

宴清再怎么昧着良心,也迎合不起来,只干巴巴地说:“……吕总费心了。”

发展到这一步,要还不知道第三层之所以突然爆满、只碰巧留下他看上的那间的原因,宴清就白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了。

果然,等到了第三层,吕步也一脸理所当然地跟了出去。

他在紧挨着宴清的302的300门前停下,泰然自若地掏出一叠房卡,挨个儿看了再挑出一张试时,宴清已经彻底麻木了。

等真正进到房间里,宴清站在床边,取出洗浴用具后,忍不住朝隔开他和吕步的那堵墙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最后,宴清还是没能抑制住一时的冲动,干了件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相当丢人的疑神疑鬼的事儿来——他浪费了整整二十分钟,把那堵墙一点一点地检查了一遍,总觉得吕步这看这人傻其实心眼贼多的,不太可能放过这大好机会,没准早早就安下了什么机关。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宴清无从得知真正的问题,是出在粘附在他手表上的窃听器上的,在做了一番无用功后,他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句神经病、居然以最大的卑鄙恶意去揣度别人。

吕步只是脸皮厚,又不是真的无耻之徒,还是个财力在全国都名列前茅、说一不二的大老总,对他只是表现得特别感兴趣,献献殷勤罢了,怎么可能真动什么手脚?

宴清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再一看手机,张缭都竟然都洗好了,乖巧地问能过去了没。

宴清只好请他再等上个小时,就火速冲进浴室,没办法慢慢享受了,冲了个战斗澡,裹上浴袍作罢。

然而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门就被轻轻叩响了。

“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

宴清不疑有他,当是自己墨迹太久,半小时已经过去了,或是张缭等不及,提早赶了过来。

然而一开门,就看到一身湿漉漉的,还黏着白色且香喷喷的泡沫的大个子,可怜巴巴地杵在他面前。

面对宴清质问的目光,吕步垂头丧气地道出原委:“热水坏了。”

天知道一个电话到前台就能解决的问题,吕大老爷是出于什么居心才选择了听信‘远亲不如近邻’这话,来叨扰隔壁房的他的。

宴清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自己那大大敞开、露出大片雪白、惹来饿虎窥视的松垮浴袍的领口,冷静问道:“……吕总是需要借浴室了,对吗?”

不管真的假的,总之他摆明了要赖在这里,这门还真只能开给他。

吕步低头,老实巴交地嗯了一声。

宴清既好气又好笑,还想拿这可怜样骗谁?

他挑眉道:“请进。只是浴室我刚用过,难免乱得很,您别嫌——”

话音未落,光着脚直接踩到湿哒哒的地板上的吕步,就差点滑了一跤。

“……”

宴清默默地拷问自己的内心——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

他最后还是长叹一声,任劳任怨地去了趟隔壁房,将事前由服务生放好的特大拖鞋取来,摆在一脸无辜的吕步跟前:“请小心,千万别摔了。”

吕步嘿嘿一笑,这回终于不闹幺蛾子,进去冲掉一身黏糊糊的泡泡所化成的水了。

宴清听着里头的人兴高采烈地哼着歌,庆祝这场登堂入室的大成功,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无意识地上翘的唇角、却带出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味道。

要是张缭赶这时候来了,还不知道得怎么才能说清。

一想到这点,宴清就立马给对方发了条短信,说这里临时有点事需要处理,不得不请他再等一小时,实在对不住。

宴清不确定吕步这愈发狡猾的大家伙会赖多久,不好往短里说。

张缭倒是贴心,很快就回复了,还善解人意地问需不需要帮忙。

宴清婉言谢绝后,就坐在了床上,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瞄一眼今天的新闻。

吸引吕步的显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浴室,在把身体洗干净后,他草草将浴袍一批,带子都还没扎好,就大喇喇地出来了。

宴清的眼神不经意地在他身上掠了一掠。

然而几乎是在看清的那一瞬,宴清就被这具健美颀硕、阳刚伟岸、筋肉结实,荷尔蒙多得几欲溢出的傲人男性躯体,给彻底征服了。

怎么能有这么……这么完美,让天生单薄、哪怕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拼命食补,也健硕不起来的他羡慕得要命的身体呢!

宴清既悲愤,又羡慕,更多的,还是克制不住的欣赏和喜爱。

——这绝对是大多数男性梦寐以求的身躯体魄!

吕步眼前一亮,毫不迟疑地将浴袍又打开了一些,骄傲地展现着自己在这方面的得天独厚。

宴清一颗心砰砰直跳,很久没经历过波动的这么厉害的情绪了,直叫他暗自磨牙,艰难地选择移开视线,冷淡道:“浴室借过了,一会儿小缭要来同我对戏,吕总也请回罢。”

吕步耷拉了脑袋,不肯轻易接受打发:“不能同我对?”

宴清坦言相告道:“主要是为了帮他,我倒不是特别需要。”

吕步急忙道:“那就换了他,让我来!我演得难道不比他好上百倍?连钟老头儿都赞不绝口,说我天生是吃这口饭的奇才呢!”

宴清没想到他还真把这心思说出口了,甚至把郭导那夸张的表扬也记得一点不差,不由被逗笑了:“无论是形象气质,你的确要都更适合扮演吕布,可不说你有多忙了,难道还要自降身价,身为大老板,还同旗下艺人抢角色么?”

真有这事儿,传出去倒是一条天大的笑话——虽然也能拉动极大的热度,真正是福祸相依。

吕步嗤之以鼻:“这有什么?”

他压根儿就不曾在意过别人来多嘴多舌:从他离经叛道的小时候,就没讲过任何道理,而是靠双拳一点点奋斗出来的,这会儿都功成名就了,追求心爱的人,怎么可能会顾忌着顾忌那?

况且,要是连一点儿脸皮都舍不得豁出去,一点钱财都舍不得抛了,那才是不折不扣的本末倒置,滑天下之大稽。

吕步在这方面,心思可谓是极透亮的:两头筹码具体孰重孰轻,在他这儿,从头到尾就不具背任何可比性,账同样是算得清清楚楚。

宴清不知怎的,就感觉自己看穿了他的心思,只好继续放软口气,比起讲道理,更像是在哄大小孩:“不是说好了,再给小缭一些机会证明自己么?若他还是那样,我肯定请你来救场,好不好?”

“哦。”

吕步不是真正吃软不吃硬的脾性,而是对上宴清时,他两样都得吃,尤吃前者。

都说到这份上了,吕步再逼自己没脸没皮,也没留下的理由了。

只得勉强得不能再勉强地应了,也不等宴清再开口说出逐客令,他就站起身来,以慢得让人发指的步子,往门口一寸一顿地挪动。

捕捉到吕步面上的郁闷颓然,再观其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靠,毫不掩饰自个儿依依不舍的姿态,宴清心里就无端端地软得一塌糊涂了。

在吕步一手已不情不愿地搭上了门把手,准备龟速按下时,就忽然听得从身后传来这么一句犹如天籁、是宴清一时鬼使神差道出的一声——

“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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