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你说这真是闯军军来了吗?”一个官兵对着他们的小旗问道。自己祖上就是军户,到了自己这一代可是一点军户的样子都没有,每日就是给指挥种地,和一般的乡里的佃户没啥区别,就是一个长着兵样的农民。
“别自己吓自己,闯军在河南跟朝廷大战的,我们这这么远,怎么可能跑这里!许是又是那的灾民聚众打劫吧,这年头难说。”小旗安慰着自己的属下,继续往前搜寻着。
忽然听见一声炮响,惊慌的众人立刻聚在一起背靠着背,寻找着声音的方向,“咻”一颗炮弹落在他们身边,一个倒霉的小兵正好被砸中,来不及叫喊一声就没了呼吸。
“全都趴下,找地方藏起来先。”小旗对着被吓懵了的众人喊道。众人四散逃开,每人倚着一棵树,观察着四周。
“齐六,刚才听见是哪的炮声了吗?”小旗对着其中一个汉子问道。“没有,刘头,听声音像是从咱头顶上打过来的。”齐六回忆着刚才的情景说道。
远处的堡垒上,两人密切监视着躲在树后的众人,“白清你行不行,一炮过去才打死一个,其他几个愣是一个没事。”那个叫做白清的汉子继续调整着炮口,调整好了之后熟练的装弹,点燃引信,“轰”的一声炮弹发出去。
远处的一个树被打断,这是枪炮铸造所生产的改造型红夷大炮,有效射程能达到2.5公里。树下的一个官兵被倒下的树干压死,其余众人,惊慌四措的看向小旗“头,咱碰到硬茬了,这炮都看不见已经挨了两发了。”
“撤,分散开撤,”小旗看着死去两个属下,焦急的喊道。
“不好,他们要跑,赶快装弹再来一发。”堡垒上瞭望的那个人对着白清说道。
“不用了,这会儿骑兵已经过去了。”白清清理完炮膛,看着远处的骑兵说道。
“快,你去左边,你去右边,快,两翼围住。别让他们跑了。”刘洪祯是蒋云英任命的骑兵班长,此刻他带领着一个骑兵班,对前面的几人形成合围,一个官兵,眼看后边的追兵越来越近,决定拼死一搏,扭头拔出长刀,向着刘洪祯的马砍去。
刘洪祯的战马好似看出了他的意图,行进中往他的左边调整了一下方向,刘洪祯拔出马刀一挥,砍在他胸前,锋利的马刀划开他胸前的皮甲,那是他爷爷留给他的,大明军制,把部分土地分给士兵,耕种收入都是他们所得,朝廷不发粮饷,他们也不用交税,所有装备也是自己准备。
砍杀了眼前的官兵,刘洪祯把目标放在前边正在跑的那个,他已经双腿打颤,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刘洪祯一个冲锋,马刀一挥就把他砍倒。
姓刘的小旗看着接连被杀的俩人,胆子已经吓破,现在已经被追兵包围,他赶忙跪在地上求饶,“各位好汉!我们兄弟不小心踏入贵宝地,求好汉饶命,求好汉饶命啊!”
刘洪祯扔下一捆绳子,把他们绑在马后边带回了营地,路过堡垒时挥手向白清致意。
“神气什么,要不是咱们发现的早,这帮骑兵能给他们逮着啊!”值守的士兵小声嘀咕着,“都是战友,分工不同而已,不要说怪话。”白清说道。骑兵和火枪兵都被陈扬带着出去过,只有炮兵一直留守在营地,不免有些失落。
军营的一处空房子里,刘勇被反捆着双手跪在地上,身边绑着的还有齐三和两个官兵。陈扬打量着四个人,只有刘勇这个小旗,身上的甲是完整的,其他三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每个人的刀也是破旧不堪,刀鞘甚至都有缺口。大明地方的卫所这么不堪?
“头领,我们只是迷路不小心闯进了这里,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刘勇被陈扬上下打量着心里发慌,求饶道。
“你是哪的官兵,来这里干什么?”陈扬问道。
“回头领的话,小的是廉州卫的小旗,前日这里的王家一家被冒充官兵的一伙人劫走,我们卫指挥使大人,和廉州知府一同前来查看情况,那王家的老家主,是廉州知府的老师,在本地颇有声名。”
“那你们不去王家镇跑我这里干什么?”陈扬内心感叹,这官府反应真是快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我们卫指挥使感觉,那伙人,一定是往西逃了,如果不是那就在附近,所以他一面命人往西查探,一面命人在附近查探,小的不小心创入了头领的地盘,真是该死,求头领饶了小的一命吧。”刘勇感觉自己这是找对地方了,可是也完蛋了。
“说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蒋云英刚被陈扬处罚,就有人找了过来,心里不痛快,不等陈扬再问,自己问了起来。
“卫指挥使带了二百来人,张知府带了十几个,此刻都在王家镇,小的是被百户派到这里搜寻的,还有几个小旗在其他方向。”
“你们如果找到了怎么办?”陈扬担心他们已经有人会去报信了。
“如果找到了,就派人回去报信,剩下的盯着,小的还没派人回去,就被几位好汉抓了,不过卫指挥使有言在先,如果没有找到,要在未时回去集合,防止有人找到之后被发现来不及传信,那队没回来就去那队找的那个方向搜寻。”
刘勇看着外边的日头,自家卫指挥恐怕这会儿,已经发现了自己迟迟未归,带人过来了吧,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惹恼眼前的这群人,会不会把自己给杀了。刘勇啊刘勇你怎么这么傻,溜达两圈回去就行了,为什么偏偏让自己找见啊。
陈扬也看了眼外边的日头,“蒋云英,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指挥官,这会儿大概是酉时了。”蒋云英,看了看在西边摇摇欲坠马上就要下山的太阳,说道。
“刘洪祯,你带一个骑兵班,在营地附近搜寻官兵的动态,将云英你带领其他人骑兵在校场集合,随时待命。”这次可不是什么安南人,是正儿八经的官兵,陈扬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怎么样,不过还是把家底全部押上,力求万无一失。
刘洪祯,将云英下去部署了,陈扬留在这里再次问道:“你们来的二百人都是你这样的兵吗?有没有其他的兵种,比如骑兵?”
“回头领我们这样的只有一百人,剩下的是都是卫指挥的家丁,他们配备的有火绳枪和刀,少数的几个有马骑。”
安排两个火枪兵看守,陈扬出去带着钱正志去集合火枪兵,和炮兵带着虎蹲炮随在外边待命。
虎蹲炮,是迫击炮的雏形之一,最早装备在戚家军,轻巧方便运输,而且发射的还是散弹,每次发射,可以装填小的铅弹一二百枚,上方用大铅弹压顶,一次发射大小铅弹齐出,杀伤力大,面广。陈扬通过枪炮铸造所改良了有效射程可以达到一千米,最远射程能达到一千五百米。
派出的骑兵不断,带回没有找到的消息,搜寻的距离也在不断扩大。往来之间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彻底落山,终于等来官军的消息。
“报!”一个骑兵快马来到校场,“指挥官,在西边二十里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大概有二百多人。往我们这边来了。”
“你有没有被发现?”陈扬问道。
“没有,属下只是在远处观察,没有被发现!”骑兵答道。
“再探!注意安全!”陈扬嘱咐道。
“是!”骑兵得令后快马离去。
“蒋云英、钱正志,我们走。”陈扬决定不在这里坐以待毙,应该带人前去主动进攻,最好在外围解决他们,避免营地受到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