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的明军交代,围剿陈扬的是雷、高、廉三州的明军,合浦一战,明军尽灭,此刻高州雷州防务空虚,陈扬决定留下两个团留守合浦,其余四个团,先攻高州在攻雷州,吞并两地,隔海与琼州对望,隔云雾山与肇庆对峙,北拒梧州。
大军出征,所过石城化州等地,官员望风而逃,靖武军不费吹灰之力,尽数占领。九州江口,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直奔高州府治所在的茂名县,一路南下,直奔雷州府治所在的海康县。
钱正志,带领南路军两个团,直奔海康。
雷州府所辖的湛川县知县,周齐正连日来,日日登上城头向北瞭望,“县尊,您已在这里守候多日了,这靖武军怕是来不了吧。”
“胡说,我已派人探的消息,靖武军已经占领合浦县,近些日子,在廉江府多处扫荡,怕是不久,就要来雷州府了。”周齐正见靖武军还未出现,与随从走下城头,吩咐守城的人一旦发现靖武军踪迹及时来报。
靖武军连克多城的消息在两广地区的已经传开,总督府发出的军报调令不知多少封了,只是各地守军迟迟未动,皆是惧怕靖武军的火器之威。广东总兵向布政司多次索要银两称要铸造火炮的火铳,但是周齐正心里清楚,就算给出百万两白银也不一定造的出来,理由唯贪也!
这日,看着粮仓内的两万石糙米,不知这些能不能满足靖武军的胃口,相传靖武军,军纪严明,从不骚扰百姓。但是自己亲眼未见,仍是不敢托大,自古乱兵,没有一个不在城破之后劫掠的,有了这些粮食湛川城应该可以保下。
自己勤勤恳恳多年,终于使得湛川的百姓,安居乐业,摆脱贫困,如若是乱军来了,劫掠一番,搞不好还要城毁人亡。自己多年的心血岂不是都要付之东流。
“县尊!县尊!”
一名随从,跑进县衙大声高呼!
“靖武军来了,好大的龙旗,得有个两三千人。”
“你可看清,是黄龙戏日旗吗?”周齐正问道。
“看清了,看清了,就是好大的龙旗,那个旗杆好长好长在空中飘着。”
“好,叫上县里大小官吏,随我出城!”周齐正,整理好官帽由县衙而出,快步奔向城门,准备迎接靖武军。
远处一座城池映入眼帘,一名侦察营的小兵来报:“报告参谋长!前场乃是湛川,城内没有守军!”
“再探!”
从合浦出来已有数县的官员,打开城门见到靖武军就投降,一路上没打仗倒是兵力分出去不少,一个县城一个连,慢慢的直接给他们一面黄龙戏日旗让他们换上,军队都懒得留,所有官员让他们直接去合浦找李达领取新的官印就算归顺了。
命令军队加速前进,钱正志手持马鞭在马屁股上虚打几下,惊得战马全速奔跑,奔湛川而去。
大军前进带起的灰尘,如巨蟒在大地上翻滚。周齐正望去,内心泛起一丝惶恐,雷州卫出征之前,来到湛川在城内纵兵抢劫,惊扰百姓,统领的军官流连于酒肆风月场所,连续三日方才出城。
要不是周齐正以死相逼,恐怕廉州卫还要在城内多待几日方才愿意出征,这次是靖武军,恐怕自己再次以死相逼,对方也不会惧怕,只求对方真如传说一般军纪严明,湛川方能躲过这一次劫难。
靖武军来到湛川城外,队伍中冲出一骑,快马来到周齐正面前,战马速度过快,骑兵只能勒住缰绳,战马前踢腾空,再在落下溅起地上的尘土,被风吹到周齐正等人身上。
“你们谁是这里的知县?”骑兵在马上问道。
“下官正是!”周齐正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你随我过来,我们参谋长要见你!”
周齐正,正迷惑着参谋长是什么官的时候,骑兵已经往队伍走去,他只能在马后边紧紧跟上。
身后的官吏随从想出声制止,被他摆手拦下“该走的这一步,谁也躲不掉,但求他们如传言那般,不会惊扰百姓。”
看着高齐正,远去的身影,湛川众官吏有人忍不住抽泣,官军尚不能做到优待百姓,何况,是这些乱军呢。
骑兵在前边引着他进入队伍当中,之前众多军士簇拥着一名男子,身穿铠甲,两侧肩膀处分别有三颗五角星和两个横杠。
“大明,广东布政司雷州府所辖,湛川县知县周齐正见过将军!”周齐正整理衣帽拱手说道。
钱正志,手握马鞭双手一拱,算是回礼,然后问道:“我大军所过之处,官吏望风而逃,你胆子挺大,在这里等我。”
“靖武军,军威强盛,威名远扬,官吏为自保而逃亡,也属人之常情。”周齐正,不卑不亢的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跑。”
“下官,身为一方知县,掌管一县之地,自当为城中百姓负责,此次前来有求于将军。”周齐正躬身说道。
这一路过来,城内的大小官员,无不对自己卑躬屈膝,谄媚之极。唯有这个周齐正还算正常。
钱正志身体前倾,小臂搭在大腿上说道:“说来听听!”
“此次靖武军由将军统领,直奔雷州,必定是为了占领雷州全境。”
“那是自然,我靖武军,军纪严明,军威强盛,百姓拥护来到这里是为了扫除奸佞,正清寰宇,自然不是来这里游山玩水的。”钱正志打断他的话。
“直说所谓何事!”
周齐正,没想到钱正志这么不耐烦,赶紧收起自己的长篇大论,直奔主题说道:“求将军,放过这一城百姓,我愿交出城内粮仓两万石粮食以资贵军粮饷。”
“哈哈”钱正志,听了周齐正的言论,忍不住放声大笑。“你小小一县之地,我大军须臾就可拿下,那时这城中的粮食,百姓皆是我们的,何须你来进献。”
周齐正见钱正志对自己所言如此不屑,上前说道:“将军,既称靖武军军纪严明,百姓拥戴,就请将军善待这城中百姓,我愿让出府衙辞去官职,任由将军发落。”
激将法?周齐正一副慷慨,可惜他碰到的是靖武军,这些要求对于靖武军都太平常不过,钱正志吩咐手下,拿出一面叠好的黄龙戏日旗交给周齐正。
“将这面旗子悬挂于城门之上,城内主官拿上印信,五日内到合浦城内的府衙,找一个叫李达的家伙,领取官印,你以后就不是大明的官了。”说罢,钱正志回到马上,挥师直奔海康。
周齐正手捧着旗帜,楞在当地,目送着大军离去,队伍前的麒麟旗唰唰作响,一首悠扬的歌曲从队伍中飘荡过来“铲除贪官,铲除贪官,平地权,平地权,努力推翻苛政,努力推翻苛政,齐奋斗,齐奋斗!”
“县尊,你怎样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湛川县的一众官吏见在靖武军走后,快步来到周齐正跟前,浑身打量一番,关心的问道。
“本官无碍,快把这旗帜升起来,湛川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