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都司的牢房内,陈扬带着陈鉴,刘成文等一众官员来到这里,朱亨嘉被俘之后随船被押送到了这里,与之同来的还有价值百万两白银的家产,全部被收到系统里了。
“殿下,来人了!”韩池把躺在床上的朱亨嘉扶起来,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看向走过来的陈扬及一众官员。
朱亨嘉被押送到广州之后,陈扬随意这个大明的藩王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自己吞了人家的百万家资,如果贸然处决的话,他心里还有一丝小小的过意不去。
“陈扬,本王的家产被你查抄一空,按道理桂林城破之时,本王的部下没有伤害你们靖武军一兵一卒,本王与你也没有深仇大恨,你何故还要在这里囚禁本王。”
朱亨嘉被陈扬放在这里囚禁了一月有余,虽然每日的吃喝都有充足的供应,牢房也有人每日细致的打扫,但是贵为大明的藩王,就这样关押,他的心中从一开始的恐惧,变成了现在的愤怒。
“指挥官依在下之见,既然我们选择了,当下这条道路,就该与前明彻底决裂,这是前明的藩王,当一刀杀了,以告百姓我们反明的决心。”陈鉴看着端坐在那里,已经摆着王爷架子的朱亨嘉说道。
大明的官员,对这些分封在各地的藩王甚是厌烦,当地最好的土地全部被他们把持在手里,还不用交税,不服王法,还是天生的造反派,一旦中央有失他们就会蠢蠢欲动。
“臣以为,不如我们把他贬为庶人,这样一是能体现指挥官仁德之心,二是杀害藩王,势必会让朝廷把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集中兵力对付我们的话,与我们不利。”刘成文站出来反对,眼下北方的农民军,和官军大战正酣,如果这里处死了一位藩王,朝廷一定会专门拨出兵力针对。
“有他靖江王的名号在,即使贬为庶人,你能不保证他不会被他人利用吗?”陈鉴在一旁驳斥道。
“臣也以为,如果要体现指挥官的仁德,光贬为庶民还不够,还需加以封赏才可以,眼下指挥官还要筹备北伐,难以拿出银两封赏,所以臣和子明先生的想法一致,直接杀了以绝后患。”在沈纶眼中,藩王就是吸大明血脉的寄生虫,留下只会是无穷的麻烦。
“不可,眼下北方官军和闯军还有张献忠势均力敌,双方互有胜负,如果官军调转队伍来对付我们,不但会增加我们的压力,还会让闯军,张献忠之流白得渔翁之利,一旦他们在北方站稳脚跟,我们北伐将会徒增阻力。”刘成文把心中的担心说了起来。
陈扬听着陈鉴和刘成文,沈纶在一旁讨论朱亨嘉的生死,眼睛却盯着朱亨嘉变换莫测的表情,官员们每说一句,朱亨嘉都会盯着陈扬面部表情看,仿佛想看穿陈扬心中所想。
这么残酷的事情,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说,拿本王当板子上猪肉吗?要切丝就切丝,要切片就切片吗?
“够了,本王自视还算是恪守本分,没有于大明,于百姓做过什么错事,唯一想过招募兵士,借着北上勤王的名义争夺天下,还被你们所骗,损失的金银不说,还被俘于此。本王既然已经被俘,你们要杀刮随便,但是请你们放过我的家眷,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朱亨嘉看着牢房外争吵的众人愤怒的吼道!
陈扬看着终于爆发的朱亨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当着人家的面谈论人家的生死确实有些残忍,此刻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杀了他确实容易引起朱由检针对,眼下北方的明军能到打的还要很多,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皆在。
如果他们分兵来攻广东确实能让陈扬头痛一下,但是如刘成文所说,明军分兵南下,李自成和张献忠的压力就小了,让他们在北方站稳脚跟却是陈扬不想见到的。
可是让陈扬把他们养起来,陈扬可没有那个功夫,而且如陈鉴说的,他靖江王的名头在,难保有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利用。
“好了,既然杀不得,也留不得,那就放他走,让杨茂勋从中央警卫团里边抽出来一队兵马,护送他们出境,只要离开岭南,是生是死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陈鉴还想在劝几句,被陈扬打断:“不要说了子明,他是大明的藩王,如果能活着到达京城,崇祯还能拿银子出来安置,这个麻烦还是甩给朱由检处理吧。”
既然陈扬已经下定主意,在场的众人也不再谈论此事,纷纷退了出去,留下朱亨嘉在牢房里暗自抽泣,自己一个多月的恐惧与仿徨,终于有了结果。
“沈纶,佛郎机人可否有消息!”
“回,指挥官,佛郎机人的澳督罗朗也,日前差人送信,他们正在筹备赎金,过几日便会送过来。”
“哦,是吗?”陈扬被葡萄牙人的态度弄迷糊了,不是说大航海时代的欧洲人都是勇猛无比吗?怎么这么快认怂了?
陈扬不知道的是,卫藻连日来的缉私行动让葡萄牙人损失惨重,由于陈扬的禁令,他们眼看着荷兰人在与华夏的贸易中赚的盆满钵满,尤其是陈扬大把的发放船引,不但是荷兰人,就连在吕宋的西班牙人都开始享受贸易的红利了。
和陈扬巨大的利润相比,赎金根本不在话下,而且近期,从非洲到好望角再到印度洋的航线上,荷兰人的战船愈发多了起来,占领马六甲的葡萄牙总督,倍感压力。他更怕荷兰人和陈扬联合起来,彻底把葡萄牙人赶出大明。
三日后,总督府内,澳督罗朗也和商人米格也被特许进入广州,来到总督府面见陈扬。
“敬爱的,指挥官阁下,我们为我们之前的鲁莽举动感到抱歉,这里是您要求的五万两白银,请您收下,原谅我们无知的船员吧。”罗朗也指着地上的几口大箱子,对陈扬说道。
“罗朗也、米格尔。”陈扬看着站在堂下的两人说道。
“是的,正是在下,我是米格尔,这是我们的澳督罗朗也。”米格尔细心的为陈扬介绍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位,收到我们所要赎金的要求,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吧。沈纶是吗?”
“是的指挥官,还差三天就是两月了。”沈纶说道。
“噢,我亲爱的指挥官,您所要的银两数目太过庞大,我们需要时间筹备,才会需要这么长时间。”米格尔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陈扬说道。
“既然你们遵守约定凑足了银子,我也不为难你们,船、人、我们都会放,同时也接受你们在澳门的存在。”
米格尔听到陈扬这样说,刚要兴奋的借着陈扬的话恭维几句,但是陈扬下一句话却让跌入谷底。
“但是你们花费了这么长时间,耽误了我们很多事情,为了防止下次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要收你们的滞纳金,每天收取本金的千分之五,乘以五十七,那就是你们需要另外支付一万四千二百五十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