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寂静。
谁都没想到太子会突然求娶,更没想到这无依无靠的安康郡主竟然会直接拒婚。
此时萧北宸心里好受多了,还好她没有答应。这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有希望?
一场求娶就这么揭过,陆惜玉庆幸有这么一出,正好岔开了自己与秦淼儿比琴艺的事,多少好给自己留了些面子。
然而宴会从开始进行到现在,有一位小姐一直都在边上默默的观察秦淼儿,她满脑子都是那日街上遇见的那个男子。
那日自己见到的明明是个男子,可如今看这安康郡主,却越来越觉得那日的男子就是眼前的这个安康郡主。一股恨意由心底慢慢滋生,越烧越旺。
是这个女人女扮男装骗了自己的心,又将自己羞辱了一番,害得自己被燕王骂不知廉耻,被父亲责罚,全是这个女人!一定要撕了这女人的面具,什么在山里学艺十年,什么才回澧都,一切都是她的谎言。
宴会的气氛并未因为太子的求娶未成而改变,许是因为萧北宸捏碎杯子的动静太大,又或许是因为秦淼儿如此的优秀,皇上高兴多喝了几杯,脸色微微发红。
没一会儿便有些醉意,林皇后只得和卫询将他先行扶回了永福宫。见皇上走了,兰贵妃也觉得无趣,便也先行离席。
皇上皇后离席,宴会的气氛又轻松了些许。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有人开始陆续离席,宴会渐渐到了尾声。
秦淼儿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了,便也起身准备离开。却在她刚走到大殿外的时候,一个水蓝色衣裙的女子拦住了她的路,女子恶狠狠的盯着她看,“我知道你是谁。”
秦淼儿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冷笑了一声,“今日宴会上的人都知道本郡主是谁。”
“不,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就是那天路上的那个男人。”沈琳琅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沈小姐真是病的不轻,本郡主劝你赶紧回家找大夫吧。”说完秦淼儿就要离开。
“我才没病,那日就是你女扮男装。”沈琳琅几乎是喊了出来,引起众人的围观。
秦淼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拍她的肩膀,却在半空停了下来,摇了摇头说,“沈小姐,本郡主劝你还是让令尊为你寻个太医看看吧,你这病情再拖下去,怕是时日不多了。”
一句话说的沈琳琅莫名其妙,好好的她这么久生病了?怎么就时日无多了?
见秦淼儿要走,她追上去,“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有病了?”
离霜摇了摇头,“麻烦沈小姐让一让,我家郡主该回府了。”
见秦淼儿不搭理自己,沈琳琅便开始拉扯离霜,非要离霜给她个说法。
在宫里,离霜又不能用武,一时间还被这个沈琳琅拉住了。刚要跟她说些什么便听见秦淼儿回头道:“离霜,我们走吧,跟这个活不了两年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沈小姐,本郡主劝你还是回家多陪陪令堂,毕竟你活不了多久了,还是在父母身边多尽尽孝的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离她们不远的萧君玉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按照秦淼儿说的,这沈琳琅有病,还活不过两年了。好好的人怎么就活不过两年了?莫不是家族有什么疾病?那他那个世子妃是不是也有那种病?可人与人不同,若是她没有那种病该如何?
想了一会,萧君玉又笑了起来,没病那就让她的病就是了。既然秦淼儿不会给人做妾,那他就让自己世子妃的位子空出来。
回府的马车里,沈琳琅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淼儿说的话对她起了心理暗示,反正她就是哪哪都不舒服,慢慢的甚至感觉自己连喘气都很费力气。
吓的沈大人忙招呼马夫快些回府,寻大夫。
秦淼儿领着离霜也离开皇宫上了回府的马车,一直潜在暗处的夜也随着二人的脚步悄悄的出了皇宫,跟在马车后面。
由于天冷,秦淼儿的马车帘子挡的很严实,根本看不见车外的街道。
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没人了,郡主府离皇宫也不算远,马车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大概两刻钟就能回府。可今日的路程却似乎有点远。跟在后面的夜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马车走的根本就不是回郡主府的路,而且越走越偏。
夜果断现身,挡在马车前。那马夫看见有人拦路,当时便觉得不好,却没有停下而是一鞭子抽在马上,车速瞬间加快。
车内的秦淼儿和离霜惯性的往后一倒,秦淼儿的头险些撞到车框上。
离霜没好气的朝外面吼了一句:“怎么回事?”
没听见马夫的回话,却听见夜的声音,“少主,这马夫有问题。”
秦淼儿一掌掀开车帘,只见马夫站在车辕上,一个劲的抽着马儿,着急的将他们带到什么地方。
离霜一脚踹向那马夫,马夫躲闪不及,只得将匕首扎进马屁股上,随后从车辕上跌落了下去。
马儿已经失控,夜跃上马背,若是直接将马杀了,马车定会因惯性撞向前方,可他一时半会也安抚不了失控的马儿。
“少主,跳车。”
秦淼儿和离霜站在车辕上,运气轻功,直接飞下马车,落在路边的屋脊上。
察觉到少主已经安全,夜也不再管马车,一掌拍在马背上,运功朝着路边飞去。
三人离开了癫狂的马车时,已经身处一处偏僻的街道,没有任何店铺,只有几间看上去许久没人住的院子。
不详的预感随之而来,秦淼儿毫不犹豫,扯下身上的披风撕成布条,迅速的将碍事的广袖和裙摆扎了起来。她可不想打斗的时候因为这衣服影响了自己的招式,却也不能撕了衣衫,那样很可能最后会传出自己被清白被玷污的谣言。
因为是去宫里,秦淼儿和离霜身上都没有武器,三人此时只有夜手里拿着长剑。然而夜抬起右脚,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离霜,这是他们五人都有的匕首,是秦淼儿为他们几人特别制作的,可以说若不是今日进宫,这匕首他们从不离身。
离霜刚接过匕首,一阵杀意就朝着他们袭来。一阵箭雨从他们各个方向飞来,夜忙挥剑抵挡不让羽箭伤到秦淼儿。秦淼儿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打向朝她袭来的羽箭。
顺手一抓,一支羽箭就落在了她的掌心,一个旋转,直直的将那羽箭按着来时的路丢了回去。一声惨叫,远处的黑衣人倒下一个。
箭雨之后,一群黑衣人从高处落下,将他们围在中间。来人大约有三十人,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来路。
秦淼儿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那些‘你们是何人’、‘何人派你们来的’这样的开场白都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一脚踩在地上的羽箭上,脚下一用力,羽箭便直直的朝着对面的人飞了过去。幸好那人躲闪及时,否则定会被那有毒的羽箭射伤。
“上。”
黑衣人一齐朝着他们攻来。
秦淼儿毫无畏惧之色,伸手就去与扑上来的黑衣人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