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按李副厂长的要求准时开席之后，刘岚才送上去四道菜，李副厂长就跟着她到了食堂后厨。
“傻柱，今晚辛苦你了！”李副厂长颇有领导范儿，说话中气十足。
何雨柱正将锅中的滑溜肝片装盘，见到李副厂长亲自来后厨视察，立刻做出一副受宠若惊、手足无措的样子——
“咳，咳，领导，我代表我家祖宗十八代感谢您的慰问！这里烟熏火燎，油油腻腻，还真不适合您屈尊驾临……”
李副厂长拍了拍何雨柱的肩，“傻柱，你很不错，我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等最后一道菜上去，你过来，我要亲自敬你一杯！”
何雨柱暗骂一句，敬你姥姥！口中却飞快的应道，“多谢领导，诚惶诚恐！诚惶诚恐！”
李副厂长油腻的视线狠狠擦过刘岚的屁股，信步而去。
“啧，啧，一看就是会混事的人，难怪能做咱厂领导。”老杜感慨道。
“晚上来吃饭的人，除了许大茂都是领导，但你们还看见谁来慰问咱们？这就叫做领导水平！”刘岚赞道，眼中满是向往之色。
马华不屑的切了一声，“妈呀，这就叫慰问？算个毛啊！”
刘岚杏眸一瞪，“你懂个屁！所以一辈子也做不了领导！”
马华还要再杠下去，何雨柱嗤笑道，“你刘姐说得对，小子，你就认命吧，跟师父后面老老实实做几年学徒，将来……”
马华脖子一梗，“什么叫认命啊，我愿意！”
马二却看到了问题的关键，“何班长，许大茂也不是领导啊，您说他为什么能陪厂领导喝酒呢？”
“拍马屁呗！哪回放电影，许大茂不是早早的就把最好的位置给领导占好了？领导觉得倍有面儿，许大茂在咱厂里的地位自然就高。”刘岚一语道破个中玄机。
马二恍然大悟，“难怪啊，明天开始全厂放假，老规矩，厂里安排放场电影犒劳大家，许大茂正是得宠的时候……”
刘岚并没忘记她对何雨柱的承诺，某种意义上，她就是用这个承诺换来了今晚粉墨登场、主动出击的机会。
她有意瞟了一眼何雨柱，后者也正看向她。
两人不露声色的完成了一个对视，所有的话都蕴含在眼神里。
刘岚下一个菜送过去之后，很久都没回来。
何雨柱不得不亲自将下一道小鸡儿炖蘑菇端了过去，心中暗道，难道姓李的和她这时候就开始酒后娱乐活动了？不能吧？
才进食堂雅间，何雨柱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许大茂像条死狗一样瘫倒在桌下，嘴里不知哼哼唧唧着什么，身上、地上吐得到处都是。
李副厂长铁青着脸，吩咐几个手下把他给拉下去，又喝令将雅间的窗户全部打开散味儿。
何雨柱将砂锅放到桌子中-央，面色震惊，“这不是我们大院那许大茂嘛？人称酒场豪杰啊，谁不知他喝酒有个一大三小、二五一十的规矩，据说千杯不倒，怎么今天醉成狗啊？”
他注意到刘岚站在李副厂长身后，脸上似笑非笑，眼神中透出三分得意七分恃宠而骄。
一切都明白了。
不得不说，这女人有点手段，能来事，会办事！
刚才众人七手八脚将许大茂拖了出去，也不知把这酒憨子送往何处，只得回来向李副厂长请示。
后者叹了口气，“算了吧，天寒地冻的，你们几个做点好事，把他送回去。”
可是没人认路。
一个车间主任忽然指着何雨柱，“何师傅，你刚才不是说和许大茂同住一个大院吗？干脆你把他背回去得了，也不妨碍我们继续陪厂领导吃酒。”
另一个赶紧帮腔，“就是！许大茂今天真特么扫兴，我们说什么也要陪李副厂长把兴致找补回来，不醉不归。”
何雨柱心中暗叹，但凡混得人模狗样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看起来几句稀松平常的话，出招却有些刁钻：假借服务领导之名，把送醉鬼回去的苦差事扔给别人，我勒个去！
但是！
哥几个道行显然还不够！
人李副厂长话已经摆在这里：你们几个做点好事，把他送回去。
听话听音啊，喝酒到此为止啊，人有更重要的活动要去酝酿、研究、探讨和合作。
何雨柱的视线飞快的掠过李副厂长，后者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李副厂长，按说一个大院住的邻居，这事我傻柱应该应承下来。但是，我说但是！您是知道的，我傻柱和这孙子就是冤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见天儿死磕到底，前天这孙子还讹了我5块钱！”
李副厂长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哦？有这回事？”
“领导您想啊，如果我哼哧哼哧，累得像头驴死活把他背了回去，送给他媳妇儿，人会怎么想？”
李副厂长笑意渐浓，“怎么想呢？”
“人一定说我伺机报复，落井下石，故意陷害她家男人，回头许大茂身上再找出什么伤病来，我这辈子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所以，这事绝对不能干！您作为领导，胸怀宽广，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李副厂长眯着眼点点头，视线在众人脸上缓缓切换，“何师傅说得有理，我看还是请你们仨轮流把许大茂给背回去，何师傅负责带路。今天的酒席反正也喝不成了，干脆就此散了吧，等过完春节我再补大家的，各位的意思呢？”
这话一说，还有谁觍着脸赖在这里喝酒，转眼间就都散了。
何雨柱溜回食堂后厨，向马华和其他帮厨说明了情况，拿起自己的新大衣匆匆而去。
至于剩下的那些菜如何分配，有马华在，自然无需他交代。
回四合院的路上，何雨柱向三个倒霉鬼打探情况——许大茂为什么这么快就倒了？
“这孙子真是色胆包天，当着李副厂长的面还想占人刘岚便宜。”
“卧——槽！有这回事？”
“人刘岚在他身边上菜，他竟然去摸人家屁股！”
“真的假的？”
“刘岚当场就尖叫起来，把爷们吓了个半死！”
“特么做就做了呗，还死活不肯承认！”
“然后李副厂长发怒，罚他向在座的每个人敬酒三杯，还一口汤都不给喝，这孙子当场就喝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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