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把冉秋叶送到前门外长巷二条胡同口，目送她渐行渐远。
冉秋叶仿佛知道他一直在背后注视，居然中途转身向他挥了挥手。
何雨柱心中一暖，感觉有内味了，欧耶！
等他去大领导家做好了年夜饭，再赶回四合院时，已经傍晚了。
不知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四合院里，各种香味扑鼻而来，尤其是一股肉香雄浑壮阔，闻着就要流口水儿，马华的狮子头差不多做好了吧？
何雨柱将自行车搬到廊檐下，打起撑脚，才进屋便愣住了——
嘛情况？
老太太沉着脸，两手拄在拐棍上，恍然有种大马金刀的气势；柳翠儿则莫名其妙的满面泪痕，花容潦草。
另一边，马华正在飞快的打着肉圆，秦京茹则给他做帮手，用筷子拨弄着油锅里的狮子头。原先套在马华身上的围裙正穿在秦京茹身上，马华崭新的蓝制服罩衣已经扒下，只套着棉袄瓤子在干活。
两人配合默契，恍然就是小两口啊！
“师父，回来啦？我可没躲懒，照您吩咐的那样，每个肉圆至少在手上摔了50次！”马华迫不及待的表功。
秦京茹见说，转身看向何雨柱，神情有几分忸怩，又宛然带着几分期待，就像等着自家男人表扬的新媳妇。
“辛苦了！做得不错！”何雨柱毫不吝啬的赞了一句。
秦京茹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冲着他巧然一笑。
“傻柱，这么长时间，你就把老太婆和柳翠儿扔这里不管了？”老太太语气不善。
何雨柱赶紧陪着笑脸，“老太太，我这不是去给大领导家里做年夜饭了嘛，一直忙到这时候才回来。”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你就蒙我吧，谁家这个时候就吃年夜饭了？”
何雨柱笑道，“我想着要陪您一块吃年夜饭嘛，只能提前帮大领导把饭做好，回头他们热一热就成。怎么，瞧这情形，是谁惹您生气了？”
何雨柱边说边斜睖了柳翠一眼，满心奇怪，丫的你不是一直高冷傲娇吗，竟然还会哭？再说了，天都要黑了，干嘛还赖在这里不走啊，难道想蹭晚饭吃？
我勒个去！
柳翠儿显然读懂了他的眼神，霍然起身，“老太太，您放心，等我去轧钢厂实习，哪怕天天吃草，也要把粮票攒足了还给您！”
何雨柱大吃一惊，“什么？粮票给你造没了？”
柳翠根本不想搭理他，撂下那话撩腿就想走，老太太反应贼快，拐棍的曲柄一晃，飞快的勾住了她的臂弯，“翠儿，坐下，你不记得行李还放在我屋里吗？再说，你与你二舅家里闹掰了，这时候能去哪里？”
柳翠神色一黯，嘴上却还死硬，“放心吧老太太，我自有去处。”
老太太站起身，挪着小脚贴到她身边，将她按坐下来，“你一个大姑娘，举目无亲，叫老太婆怎么放心呢！”她一边轻拍着柳翠的削肩，一边疯狂的给何雨柱丢眼色。
何雨柱无视了老太太的暗示，冷冷的瞥了柳翠一眼，“演技可以啊，电影制品厂怎么不请你去当演员呢？”
柳翠愕然抬头，生命中第一次与何雨柱对视，只不过，眼神中不是柔情，而是恍如一道冷冽的剑气！
“你，竟然污蔑我？”
她的声音无比悲愤，带着一丝颤抖！
“啪！”
老太太一棍抽在何雨柱的屁股上，“傻了吧唧的东西，叫你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就在今儿早上，翠儿已经把粮票丢了的事闹到派出所去了？”
柳翠死死的盯着何雨柱的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放心好了，我柳翠没你想得那么贱！”
何雨柱耸耸肩，“你贱也好，贵也好，和咱也不相干啊！”
“啪！”
老太太又是一棍子，结结实实的抽在他的屁股上，“傻柱，你让老太婆很生气，翠儿，咱们走！”
她紧紧的攥住柳翠的小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老太太，狮子头炖好了，我给您送过去！”何雨柱赶紧说软话。
“老太婆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不吃你的东西！”
老太太的话斩金截铁，走的时候，看也不看何雨柱一眼。柳翠的视线则一直钉在他的脸上，眼底是深深的愤怒、鄙夷和敌视。
马华见老太太和柳翠出了屋子，小跑过来，悄声道，“师父，您干嘛要拂逆老太太的意思啊，都劝了一下午了，好不容易才把那个叫柳翠的劝不哭了。您倒好，这刚回来，话还没说上两句，又给人惹恼了！”
何雨柱斜睖他一眼，“你懂什么？师父就看不惯她那种傲气，见天儿拿下巴指着人！”
马华应道，“但是呢，这回您真是伤了柳翠的自尊了，人粮票就藏在挎包里，可着意了，隔阵子就去摸摸在不在，但昨儿下午就不见了……”
何雨柱切了一声，“你什么意思，合着人舅舅、舅妈见利忘义，合伙偷了她的粮票，这话你也信啊！”
马华飞快的摇摇头，“我哪是这个意思！柳翠和表弟表妹们住一屋，最小的表弟才七八岁，正是淘的时候，难说不会干那事。”
何雨柱冷哼一声，“人小屁孩没事偷什么粮票啊……”
马华轻笑道，“师父，您这话多新鲜哪！现在的小孩儿，贼精贼精的，正巧过大年，看见别的小孩玩炮了吃零嘴了，能不眼馋嘛。心里憋着这股骚劲儿，直接偷钱的，偷水捂子、偷脚炉、偷粮票拿去换钱的，什么事做不出来啊，猫狗都嫌弃！”
这话听着有几分道理，何雨柱摆摆手，“我知道了，就算我冤枉她了好吧……”
马华不依不饶，“什么叫就算啊，您就是冤枉她了！”
何雨柱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你还没完没了了，哪来这许多轱辘话！”他忽然压低声音，“俩人这么快就好上了？你把我的意思跟她说了没？”
马华一脸的生无可恋，“这话您叫我怎么开口，我还盼着您赶快向她揭谜底呢。”
何雨柱见说，缓缓踱到秦京茹身边。
秦京茹察觉到了他就在自己身后，呼吸明显紊乱，油锅里的狮子头也被她拨弄得失去了定力。
“京茹真是个干活的好手啊。”
“我……我很勤快的，在家一天也能挣6、7个工分，抵大半个壮劳力呢。”
“嗯！我看出来了！京茹，你下午一直跟着马华做事，现在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秦京茹羞羞的笑道，“一开始咱要说话，马华剁肉的声音老大，我还以为他脑子有问题，咯咯咯……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其实他人挺不错的，事儿也做得漂亮！”
“是嘛！京茹啊，我之所以要见你一面，是想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秦京茹忽然紧张得不行，根本不敢转头看他，手中的筷子全无章法的翻动着狮子头，“您说，我在听。”
“马华是我唯一认下的徒弟，日后必然是人中龙凤，所以，我想把这个尖孙介绍给你，希望你郑重的考虑考虑……”
“啊——”
秦京茹一声惊叫，筷子失手掉进了油锅，身子也猛的转向何雨柱，满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