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支书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何雨柱,“还有装忙这回事?”
何雨柱轻笑道,“多新鲜啊。”
他端起茶碗,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茶,“必须承认,社-员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好的,但假如有一个人偷奸耍滑,这种思想病就会传染。干多干少一个样,凭什么他能投机取巧,我在这累死累活的呢?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支书三人相视一眼,苦笑道,“您说的这个情况确实存在,我们也想不出什么高招,只能盯着极个别人……”
何雨柱摆摆手,“问题是,你们不可能一直盯着呀,即便你盯着,有的人他就是磨洋工,你能咋的?”
陈支书试探的回应道,“听您的语气,似乎有什么妙招?”
何雨柱点点头,“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做干部的,必须要动脑筋,想法子让社-员把庄稼当成自家孩子一样,尽心侍弄,这事儿就好办了。”
俞大队长讪笑道,“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
何雨柱语带讥诮,“你们现在的生产组织,太毛糙,到点儿了,一敲钟,大家伙一窝蜂的下地干活,吹牛的吹牛,逗牙签的逗牙签子,数蚂蚁的数蚂蚁,光出工不出力,没准庄稼倒给祸害了不少,这就难怪产量上不来。”
他呷了一口茶,“所以,你们的管理必须要改,一定要按照生产积极性可调动、生产过程可追溯、生产效果可量化的原则,来组织生产。”
陈支书眼中闪闪有神,“何干部,您说的这些新词,听起来有点意思,但我们都不大懂。”
何雨柱解释道,“比方说,五队总共有五十户,我们把队里的庄稼地分成50块,各家各户抓阄,每一户确定种一块地,从播种、施肥、治虫,一直到最后的收获,都交给这一户负责。这一户年终能分到多少粮食,直接跟他的生产效果挂钩,如果低于基准产量的,那没的说,直接扣减他家的口粮;如果高于基准产量,不但要正常分给他口粮,超出的部分还应该拿出一半来予以奖励。”
他顿了一顿,“这样一来,社-员有积极性没?还需要做干部的盯着他吗?产量呢,增还是减?”
陈支书三人相视一眼,眼中亮晶晶的!
“对呀!种不好地,全家都得喝西北风,谁还敢躲懒?”
“种好了,生产队和社-员都得到了好处!”
“何干部,您这个方法实在是太好了……”
何雨柱摆摆手,“当然,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注意。比如说,地有好赖,每块地的基准产量应该因地制宜,决不能一刀切,这样才公平。”
陈支书欣然道,“那我们回头就把大队其他干部召集起来,大家伙好好议一议这件事,今年春播就可以这样搞。”
何雨柱阻止道,“你有点心急了,这是件好事,但千万不能好心办坏事,所以必须悠着点。我建议,今年就从五队开始试点,在试点中总结经验教训,在此基础上,明年再适度推开。”
“好!这个办法好!”吴队长兴奋得大叫。
“先做了两个下酒菜,你们边喝边聊吧?”秦京茹和秦香茹各端着一搪瓷盆菜进屋道。
陈支书站起身,刚要说话,板凳又是一翘,俞大队长再次仆了个大跟头!
“我一直在琢磨着何干部的话,咳咳,分神了。”他从地上爬起来,讪讪的道。
陈支书毕恭毕敬的请示何雨柱,“何干部,我们边吃边聊,您看可以吗?”
何雨柱扫了一眼端上来的两个菜,一个是水炒蛋,一个是炒鸡杂、鸭杂,倒是不错的下酒菜,欣然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觍着脸蹭吃蹭喝了。”
陈支书大笑道,“何干部您太客气了,不瞒您说,我这莲花白还是姑爷给我拜年拎过来的,没舍得喝,今儿真巧了,大家一起尝尝。”
俞大队长道,“这鸡和蛋都是我家的,鸭子是老陈家的……”
何雨柱叹道,“这这这,这叫我怎么过意得去啊。”
俞大队长嬉笑道,“我这样说,是想请您吃得放心,我们没拿社-员家的东西来招待您……”
何雨柱手指虚点着他,由衷赞道,“好!这个觉悟好!”
一杯酒下肚,何雨柱别有用心的道,“可惜,要是有盘油炸花生米,那该多好!”
陈支书赧然道,“乡里年前开过会了,往后不准再吃花生米,我们这儿的供销社早就没得卖了。”
何雨柱应道,“老陈,有关花生米的文件我可是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你说的不对,不是不准吃花生米了,准确的说,往后对内对外的接待和特殊供应都不再提供花生米,知道吧?”
吴队长一脸的怀念,“进了腊月我就四处扫听,哪里有花生卖,唉,市面上一颗也见不着啊,家里几个小子馋得不行……”
雨水故意泄密道,“哥,吴队长说得多可怜呀,你车上不是有20斤花生嘛?”
吴队长和陈、俞见说,脸上的肌肉狠狠抽动着,心道,乡下一颗花生都难寻,姓何的居然有20斤,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干部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啊。
何雨柱假装生气道,“胡说什么呢,这么好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叹了口气,“花生是我最喜欢的下酒菜,但这些花生,我是一颗也舍不得碰啊。”
陈支书讶然,“为什么呢?”
“那是珍贵的种子,一颗能变成十颗,谁忍心吃呀,吃的是命啊!”何雨柱叹息道。
“哥你不是说有800斤的嘛,吃一点又怎么了,你也忒小气!”雨水继续和他演双簧。
陈支书三人眼睛顿时瞪得溜圆,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陈支书端着酒杯,站起身,那一头的俞大队长虽然这一次没仆倒,但仍然一个趔趄,没办法,他虽然已经做了防范,但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花生上啊。
俞大队长定了定心神,赶紧端起酒杯,与陈支书一道向何雨柱敬酒,“何干部,不知您手上这批花生打算放在哪里种呢?”
何雨柱象征性的与他们碰了碰,张口就来,“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不骂不成交,我也就不和你们三位卖关子了。本来呢,我是想在近郊找片地种花生,但一样一来,指定会有好多人惦记上,转弯抹角的找上门来,要点指标。这人啊,谁都不是活在真空当中,人家既然开了口,还真不大好回绝,对不对?所以,我一狠心,干脆躲远一点,到远郊来考察考察。”
陈支书欣喜的叫道,“何干部,这么说,您这次下基层,就是来考察花生种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