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曦澄顿住脚步,对着晏凌嘿嘿笑道:“我回了趟药王谷拿药,确实不在。”
“曦澄,如此便怪不得我未去通知你。”
晏凌淡淡笑开,温润如白月。
柳曦澄总觉得晏凌似乎与之前不大一样了,仔细打量了一会。
惊觉道:“晏凌,你瞧着脸圆润了些许,气色也更甚平常。”
晏凌轻眨眼眸,温声道:“许是近来食的多了些罢!”
“府中如今都是你的人,日子过得舒适,你也该是如此。”
柳曦澄坐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抿了一口,忽然抬头问道:“我记得上次来你言还未到时候,怎得才半月你便将这府里的人全换了?”
这府中别的杂七杂八的人不说,光那四皇子安插进来欺辱晏凌的便不再少数。
若是换掉,他那便不晓得会不会察觉?
“原是想等半年后我这身子大好再好好'回敬'。
只那位又拿我阿娘说事,我自是不耐。
左右如今都在我的掌控之内,提早些也无妨。”
晏凌神态平和,像是在叙述十分简单的事情一般。
柳曦澄听着却是拧了拧眉,眸中透出对晏凌心疼的神色。
师姐是他心里的柔光。
即使不在了,他不惜一切也想守护。
“你向来有分寸,我不担心。
只盼着你别将这条我辛苦救回来的命玩丢了才是。”
晏凌笑笑,“怎会!”
他会好好的活着,看那些人如何承受他遭受过的千万般苦痛。
“曦澄,今日开始,你便住在府上,将我这双腿先治愈。”
“老天爷,你可算是想通了。”
柳曦澄激动地起身,走到晏凌身后,握上轮椅握把。
“走走走,我推你去床上,此刻便开始医治。”
晏凌点头:“好。”
“对了,晏凌,你与你的皇子妃可否同过床?”
“你问这做何?”
“大事,你说便是。”
“同…过。”
那次算是同过床吧,晏凌心想。
柳曦澄眉头上扬,笑道:“那想来你二人感情甚好。
上次我忘了与你说,你有心疾,行房事时要悠着些,切莫过于激动。
既然同床过,便懂我言吧?”
他倒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那位厉害的皇子妃,打一开始就对晏凌温善。
晏凌看似对一切冷心冷情,可像他这样受尽痛楚苦难的人,其实最是受不住别人传递的善意。
“嗯。”
晏凌面颊发热。
原是想解释他说的同床并非是…那个意思。
想想便作了罢。
若说自己未有半点心思,他也是不信的。
次次她来时自己心跳的加快,无不在提醒着自己这意料之外的变数。
即使想不在意,也无法不在意。
过了一会,柳曦澄将抹好了药膏的布条附在晏凌的眼睛上。
晏凌疼痛袭身之时,房门也被推开。
柳曦澄一愣,快速放下床幔。
转身瞧了过去。
一眼,便是惊艳。
云觅踏进卧房时,只瞧见床边站着的青衣男子。
清冷的眼眸撩起。
边缓步上前,边淡漠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柳曦澄躬身作揖:“小人是…大夫,前来给七殿下诊脉。”
萌统给云觅提示道:【宿主,他就是那个神医的徒弟柳曦澄,今天是晏凌医治的日子。】
云觅眉头微不可查地紧了一下,“怎得才与我说,我此时进来岂不坏事?”
萌统:【统统也是才晓得的。】
云觅走到床前,清楚地听见床幔遮掩的里边,晏凌忍痛的细微呻吟声。
“姜…姜觅。”
里边传来晏凌虚弱不堪的声音。
云觅抬手要去扯床幔,柳曦澄下意识地想拦她。
但看她斜过来的眼神冷漠,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嗯……是他惹不起的人。
云觅揭开床幔。
靠在床头的晏凌双眼被布条包住,面容因为疼痛有些扭曲。
额头上的汗如水一般打湿布条顺着脸颊滑下。
头发也湿湿地粘在脸上。
莫名觉得不忍,伸手拨开他脸上的头发。
轻声回道:“晏凌,我在。”
晏凌疼到虚脱,听到云觅的声音,却觉得身上的疼痛有了丝丝缓解。
吃力地动着唇瓣,哑着声道:“你…你莫要…瞧我,稍等…等我片刻。”
他知晓自己此刻的狼狈。
即使她见到过更狼狈的自己。
但他心中不愿将这样的一面让她瞧见。
柳曦澄见状无奈摇头。
果真是动了真心。
疼成那般,还怕丑,啧啧啧……
“皇子妃,莫要让殿下多言,这个您让他咬上。”
柳曦澄从药箱子里拿出新的一块布团。
他塞进晏凌嘴里的那块也不知去哪了,反正是瞧不见了。
云觅接过,拿到晏凌嘴边,塞他嘴里。
“打量着你是疼的紧,却还如此多话。”
瞧不瞧的,她不已经瞧见了?
晏凌嘴里说不出话,也知晓她向来听不进去他的话。
但往往这种时候,他却还觉得欢喜。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