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同样一身正红色龙袍的晏凌从殿外缓步踏了进来。
殿内众人纷纷行礼:“恭贺陛下、娘娘大喜。”
晏凌直眼瞧着坐在床边的娇人,眉眼温柔,喜形于色。
温声开口道:“平身,下去领赏吧!”
“谢陛下。”
宫人一一退了出去,锦婳最后出去,合上殿门。
晏凌在看着云觅,云觅亦是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满室柔情。
晏凌走到云觅身前,朝她伸出手。
“来,觅觅。”
云觅眼睫轻眨,缓缓将手放上去。
然后,随着他的动作起身。
晏凌轻缓地先为云觅取下头上的凤冠朱钗。
黑色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膀缓缓垂下。
云觅瞬间觉得头上轻松了许多。
“觅觅,今日累着了吧!”
“还好,我已歇了好一会。”
“那便好!”
跟着,晏凌拿起桌上的两杯合卺酒。
温柔似水的眸子沁出满满深情。
“觅觅,我欠你的大婚,今日才来,望你莫怪。”
曾经那场别有用心的赐婚。
到如今,却是他此生最幸。
最初无法给她的,自此皆至。
云觅接过晏凌递过来的酒,盈盈水眸端视着晏凌。
“不会。”
举起杯子正要饮下。
晏凌看着她的动作,低笑一声,用自己的杯子碰上去。
“觅觅,待我一同。”
与卿同饮合卺酒,永生永世不相离。
云觅学着晏凌的模样,碰了碰杯,这才缓缓饮下。
晏凌喜极了面前云觅的各种动作表情,目光一瞬也未离开她身。
酒饮尽,红烛燃半,情意渐浓。
“该安寝了,觅觅。”
云觅确也乏了,点了点头,“嗯。”
晏凌说的安寝是今晚的洞房花烛夜。
云觅以为的安寝就是跟平常一样睡觉。
因而当晏凌将云觅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压下来时,云觅不禁有些懵。
“你这是做何?”
晏凌一愣,眸子微黯,“今日大婚,理应圆房,觅觅不愿?”
云觅沉默片刻,盯着那双红眸,淡淡道:“你想要我?”
晏凌黯然点头。
他想要她。
发了疯地想要她。
这一天,他不知等了多久。
可是,他的觅觅好像还在状况外。
“好。”
耳边传来的声音似乎顷刻间让晏凌浑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
炯炯明亮的眸子迅速被喜色浸满。
心脏拍打着胸腔,翻涌着无数的情愫。
缓缓俯身,吻上粉色娇唇。
夜色旖旎,温情才始……
寝殿外,锦婳站在院中央。
看着天上点点繁星,感叹今日之喜。
曾经的好与不好,都已成过往。
她家公主如今已是一国之后,又是陛下挚爱。
福气久着呢!
“在看什么?”
锦婳闻声,低下头朝前看去。
行礼,“习统领,在瞧天上繁星。”
如今的习安,已是禁军统领。
不再是府里的管事。
一身禁军服饰,显得比以往还要冷肃。
习安抬头看了看,没瞧出有什么好看的。
“晚上寒气重,你不去休息,站这做甚?”
锦婳柔柔一笑,“陛下娘娘大喜,我高兴,睡不着。”
习安嘴角微可不查地扬了扬。
大典上,她在下面欢喜的模样。
他瞧见了。
此刻开心的模样,他亦瞧见了。
这姑娘,衷心的很。
“看得出来,早些回屋吧,免得受凉。”
“嗯,这便回了。”
锦婳再次行礼,转身欲走。
身后又叫住了她,“锦婳。”
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习安定睛看着锦婳,摸了摸衣襟。
神色安然道:“可否烦你再帮我做身衣裳,之前那件…我穿坏了。”
锦婳捂嘴轻笑,她还记得当时他穿上紧紧绷绷的样子。
许是被撑坏了。
却也说明他穿了。
这才对嘛!
冬日须得穿冬衣才行。
“嗯,我晓得了,过几日给你送去。”
“好,多谢。”
时间一晃,已过去三日。
晏凌在御书房批折子。
云觅在一旁的矮榻处翻看《民间杂事》。
来这里这么久,她倒是挺喜欢人间这些。
写字作画看书,皆是有趣。
只是这会子,她掌了好一会,有些犯瞌睡。
怪她过于纵着晏凌。
不知怎得,他晚上跟换了个性子一般,与白日完全不同。
黏人的紧不说,还累她的慌。
他这般……恃宠而骄,不可,不可。
晏凌手里的折子批完,面色渐有怒气。
随手扔在地上,连同桌上的也一并扫落在地。
他才登基三日,他与觅觅才安稳三日。
一个个便想插手他的后宫事。
纳妃?
纳他们的女儿?
当他是那位,需要靠他们这些人来平衡朝野吗?
“许全福。”
一旁候着的许全福恭敬应道:“皇上。”
晏凌起身,看了看云觅的方向。
怕惊到她,放低了声线。
“送来这些折子的人,传旨,革职,三代不可入朝为官,让他们滚回老家管好自家事去。”
“是,陛下。”
许全福虽跟在晏凌身边不久。
然也深知他的脾性。
陛下拿皇后娘娘当自个眼珠子看,偏还有人上赶着触霉头。
真是一个个闲得慌。
当今陛下,可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若是宸妃娘娘…不,太后娘娘能瞧见如今的陛下,定是欣喜万分的。
云觅听到些微动静,撩起眼皮瞅了瞅。
看见朝她走来的晏凌,于是放下了书。
晏凌柔和了脸色,坐到云觅身旁,温声道:“扰到你了,觅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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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