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完毕,吴钩携周遇吉、傅青主、董养性等人整装待发,周遇祥率三千士兵镇守德州,叶知书、杨自升协助周遇祥处理政务。
出德州三里之后,吴钩回头一望,见周遇祥等三人率领军队跟在后边还在送行,吴钩招呼众人停下,下车后走到周遇祥三人跟前,拉着周遇祥的手说道“大明能否复兴成功,德州存亡关系重大。德州在,济南就在,兖州就在,山东就在;山东在,则江北四镇可复,江南可定,则大明复兴有望。”
“皇上放心,周遇祥誓与德州共存亡!”周遇祥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臣愿与周将军一起,捍卫德州!”叶知书、杨自升双双跪下,朗声说道。
吴钩一一将周遇祥,叶知书,杨自升三人扶起,“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待朕把山东局势稳定好以后,再来德州探望你们!”
说完之后,转身上车,一行人前面一百骑兵开道,后边二百步兵紧随其后,向着济南方向出发,比起从北京刚刚出行的情形,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不一会,身后传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声震原野,久久回荡。
早春的山东,路边的田野之中,有不少的百姓已经在田野之中忙碌。所经官道旁边的村庄,多是断壁残垣,破败不堪,反而是距离官道较远的村庄,房屋更显齐整一些。
“这里的百姓好奇怪,有时间在田野中忙碌田事,反而自己长久居住的房屋懒得收拾。”吴钩看着眼前的景象,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向董养性问道。
“皇上您有所不知,崇祯十一年满清大将多尔衮携大军十万洗劫山东,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克山东一州三府五十五县,杀伤烧毁房屋无数,掠夺山东军民几十万人,牲口几十万头,最后沿运河北返,军队和俘虏的百姓蜿蜒几十里,朝廷大军,遥遥相随,不敢阻拦。若知满清跋扈至此,恨不当年从军报国!”董养性说道此处,愤恨不已。
吴钩听后也是气愤不已,十万孤军深入,到中原腹地溜达一圈,最后俘虏人口几十万,牲口几十万,从容退去。大明号称雄兵百万,竟无一支军队列阵对战,真是奇耻大辱!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可以被打败,绝不能被吓死。
“我们,要重建大明的野战军团,所向披靡的野战军团!固守坚城,就是坐以待毙!”吴钩看着远方的春意盎然的田野,破落的村庄,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上,野战军团我第一个报名!臣虽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愿从军报国,重振我大明雄风!”董养性看着吴钩,坚决的说道。
“书生意气可嘉,能否加入野战军团,不是看你的文章写得好不好,要看你能不能打!”吴钩看着董养性脸上的伤痕,心想,这人连个女的都打不过,还想加入野战军团,不会是下一个袁从焕吧。
董养性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想到上午的事情,不由的脸上发烧“能不能打,到时候我就让皇上看看。”
“皇上,我可都听到了,到时候野战军团,算我一个,别的不敢说,我可是比董大人能打多了。”夏完淳骑马跟在马车左右,听到吴钩跟董养性的对话,也要喊着加入野战军团。
“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先跟着傅先生好好学本领,等你学好本领,朕就准你加入野战军团。”吴钩对着外面说道。
“皇上,您可不要小看小孩子,这孩子除了书读得好,武术的基础也不错。”傅青主,忍不住插话。
“好,到时候成立野战军团的时候,我考虑一下。”吴钩听了傅青主的话,心想说不定这夏完淳的武术还真有两下子。
一行人晚上夜宿临邑县,城墙被毁,府衙也是破败不堪。这样的县城,别说是正规部队,就是一般的流寇也挡不住。
当地知县倾尽所有,勉强置办了一桌酒菜。吴钩详细打量了知县一眼,面显菜色,一看就是有点营养不良。估计也也是因为兵祸连连,税收收不上来的原因。
次日下午,吴钩一行人到达济南泺口附近,山东巡抚以及在济南的大小官员早早在此迎接。
济水浩浩荡荡,经此之后东流入海。河流之上,各种船只川流不息,看得出虽几经战乱,但是依然生机勃勃。
吴钩下了马车,正在观察之间,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官员领头,身后一群大小官员,哗啦啦跪倒一片,“臣邱祖德携山东官员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钩上前扶起邱祖德,说道“众位爱卿,快快请起。”
济南的官员,较之德州和临邑,明显精神了许多,就连身上的官服,也是整整齐齐,光鲜亮丽。
渡河船只早已备好,吴钩等一行人由车换船,渡河前往济南。
一行人经济南西门二进,远远望去,城墙西门的城楼只有一半矗立,摇摇欲坠。有一段城墙业已损毁,尚未修复。城防较之德州,相差太远。
晚上,浙江巡抚邱祖德设宴于趵突泉边的一个二层楼房里面,趵突泉推窗可见。虽然是早春缺水时节,但是泉水喷涌之声,声响可闻,遥遥看去,三个水柱喷涌不息,泉水周边,小溪蜿蜒,小溪边上,尽是翠竹绿植,与江南无异。
“邱大人,这济南城城内景色尚可,只是为何西门城楼只有一半,城墙也是破败不堪呢?”吴钩纳闷的问道。
“皇上有所不知,崇祯十一年(1638年),多尔衮带十万大军,先攻德州,由于早有防备,多尔衮久攻不克,转而南下。由于济南守军皆去援助德州,守军仅剩老弱残兵五百余人,紧急从莱州调来精兵七百。巡抚宋学朱带领一千多士兵和全城十万军民全力守城,坚守六十多日。最终力尽不支,济南被多尔衮大军攻克。攻克之后,多尔衮将巡抚宋学朱烧死在西门城楼,然后屠城,全城十三万军民几尽屠戮一空!济南城破以后,多尔衮又克山东省三州五十五县,自此以后,山东兵祸不断,税收系统尽毁!由于缺钱少人,城墙和城楼至今均未修复。”邱祖德越说越气,说道最后,声泪俱下。八壹中文網
“一千二百多人士兵,守城六十多日,已是奇迹!我军守城有余,野战不足太多,必须建立强大的野战军团,才能与满清列阵相对,直捣黄龙。”吴钩对着满桌的文武大臣说道。
“这第一杯酒,敬为大明捐躯的将士”
“这第二杯酒,敬济南城全城死难的百姓”
吴钩一边说,一边恭敬的把两杯酒倒在地上,算是祭奠牺牲的将士和百姓。
“这第三杯酒,激励朕自己,也激励在座的各位大臣,励精图治,富国强兵,建立无敌的野战兵团,直捣黄龙!”
吴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所有大臣也被吴钩的情绪感染,就连十四岁的夏完淳,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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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1)邱祖德(?-1645)字念修,成都人。崇祯丁丑(1637)进士,代王永吉巡抚山东。京师陷,闯贼以檄招降;祖德斩其使。(2)1638年,十多万清军攻打济南,城中济南城内老弱乡兵500人、莱州增援的700名兵士和平民百姓全力防守,坚守60多天。正月初二,济南城破。济南城破后,山东左布政史张秉文、副使周之训、济南知府苟好善等皆被杀。清军撤退时将德王朱由枢及所有被俘官兵尽数带走,然后放火焚城,整个济南被焚掠一空,,被屠杀平民十万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