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山东巡抚衙门,吴钩正中落座,其他官吏站在两旁。吴钩看了看分列两旁的文武大臣,虽然良莠不齐,但也算有那么回事了,吴钩想起电视里上朝的情形,没想到还真是相差不大。
“邱祖德,山东往年纳税最多是什么时候,去年一年税收又是多少?”吴钩最关心的就是钱的问题,打仗就是玩的烧钱的游戏。
“回皇上,山东税收在战乱之前一直稳居全国第二,仅次于南直隶。南直隶的每年纳税占到全国的两成以上,山东的纳税占到全国的接近两成。纳税最高的一年是正统三年(1438年),纳税合白银390万两,多尔衮洗劫山东之前,税收每年约150万两,最近几年税收几近于无,勉强维持山东各级府衙和驻军的正常运转。”邱祖德一字一句的回答吴钩,就怕自己哪儿说错了。
“现在山东省全省人丁多少?”吴钩问道。
“山东人口最多的时候,约两千五百万人,崇祯十一年之后,人口降至约两千万人,约两百万户。最早的两千五百万人都是在册的,多尔衮大军过后,人员流动太大,两千万人是粗略估计的结果。”邱祖德说着汗都要冒出来了,对于人口,竟然不知道自己治下人口多少。
“现在全省荒废的无主土地多不多?可有人耕种”吴钩又问。
“多尔衮自运河南下,洗劫山东,受损最严重的就是地主大户,要么被举族被灭,要么被押送东北,无主土地自是极多。虽然是无主土地,但并未全部荒芜,大部分都有人耕种。”邱祖德回答。
“有人有地,正常耕种,为何收不上税来呢?”吴钩问道。
“皇上,您有所不知,这征税要么按照人头,要么按照耕地。最近几年,人员流动太大,地也找不到主人,你去征税,人就跑了。人和地无法固定,所以税收无从收起。”邱祖德为难的说道。
“我有一个办法,你们商议一下是否可行。全省各州各县,统一丈量田亩,登记人口。每户人均十亩以下的土地,无须凭据官府即可办理地契;人均十亩以上的,需要拿出以前的地契核准后重新发放新的地契。对于原来没有地契的,每百亩需出一人当兵,不足百亩者按照百亩计算。所出之人年龄需在十六岁至四十岁之间。按照全省两千万人口,至少可征兵二百万人,先登记在册,然后择优录取。”吴钩说道。
“皇上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原来有地契的户主回来以后怎么办,毕竟所有田地原来都是有主之地。”一个不知名的老迈官员站出来说道。
“这个也好办,官方发布公告,田地确权争议处置,限期一个月,如有疑问一个月内到衙门提起诉讼,一个月后,概不受理。”傅青主站出来说道。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那个老迈官员不依不饶,依旧反驳。
“多尔衮给你讲清理了吗?现在最大的情理就是要有兵,有粮,还要有税收。李自成大军不日南下。非常时刻,须用非常手段。”周遇吉性子急,见那个老迈官员按部就班,絮絮叨叨,忍不住站出来反驳。
“此事已定,就这么办了。限期十日登记完毕,十日之内不能完成者,就地免职。”吴钩说道。
“皇上,济南府还好说一些,今天议定,今日就可开始。远如登州,恐怕仅通知到位,就得六到十日。”邱祖德禀报道。
“邱大人,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吴钩问道。
“皇上,依臣之计,济南府十日以内;济南府相邻各府,十五日以内;其余各府,二十日以内。”邱祖德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就按照邱大人规定的日期办理。山东的金矿原来产量如何,还有盐的生产这一块什么情况”吴钩看着邱祖德,又接连抛出两个问题。
邱祖德擦了擦汗,沉默了半响才说道“登莱二州原有金矿,产量最高时每年产黄金五千两左右;盐矿也多产自登莱二州,每年山东盐税征收约合白银八万两,具体产量还不甚清楚。”
“盐税照常征收,暂且不管;朕把德州的一千俘虏兵拨给你,作为免费的劳动力,重启黄金开采,至少保证黄金年产量五千辆以上。今年是第一年,产量三千两即可。”吴钩看着邱祖德,不容辩解,直接命令。
“臣领旨!”邱祖德领命退下。
“周遇吉、傅青主、董养性”吴钩喊道。
“臣在”三个人齐齐站出领命。
“粗略估计,本次地契确定到人以后,最乐观估计可以提供二百万兵员,最差估计也有一百万,目的不是让这些人都当兵领饷,要选出最优秀的兵,先选三十万,然后淘汰十万,留足二十万的军队,你们自己想办法去完成,这是你们的第一个任务;第二个任务,统计全省所有兵员,淘汰老弱残兵,留足精兵,这个任务的期限也是二十日内完成。这是你们的第二个任务。”吴钩说道。
“臣领命”三个人领命退后。
吴钩看着左右两边的官员,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意气风发。于是伸出右手,挥了挥,说道“五指并出,哪一个手指头也打不痛别人,五指并拢合成拳头,才能打人。”
说完之后,五指并拢合成拳头,在空中挥了几下,说道“朕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重建大明的无敌军团,恢复大明的万里锦绣河山。”
“皇上圣明”巡抚衙门内文武官员齐齐喊道。
“若是有事,抓紧上奏,若是大家都没有什么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各自回去办理各自的事情。”吴钩环视一周,见大家都不在发言,于是问道。
见下面各个官员不在发言,吴钩挥了挥手,说道“今天到此为止,大家退下吧。”
一声令下,各级官员陆续退走,巡抚衙门内只留下周遇吉、邱祖德、傅青主和董养性等几人,正待一同离开,只听得门外“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后。守卫高声传道“左良玉部下杨维恒将军求见皇上。”
吴钩正在纳闷,这杨维恒是何人也?只见一个将军鲜衣怒马,三十来岁,身后陆陆续续几十名士兵跟在后面,皆是盔甲鲜明,向大厅走来。
“臣杨维恒拜见皇上!”领头大将纳头便拜,身后士兵齐齐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