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究来了。
人们预计到的好事,可能不会发生;但是人们预计到的坏事,时间或有先后,但是必定会来。
满清部队久攻北京不下,顺便想到了他们打秋风的好地方,山东。
吴钩看着手中的茶杯,冒着袅袅的香气,不要说是喝,就是看,也是一种享受。
“如月,你说如何才能泡出一盏上好的香茶?”吴钩看着茶水,若有所思。
“皇上,要想泡出一杯上好的茶水,有四个要点:一、茶要好;二、水要好;三、水温要适当,过热则把茶烫熟了,过凉则茶叶冲不开;四、还要有好的器皿。”如月闲来无事,经常研究茶艺,说起泡茶头头是道。
“这德州的会战,朕失了先机。若是预先料到豪格带三万先头部队南下,朕预先埋伏十几万大军,一鼓作气给他们包了饺子,两天后多尔衮的七万部队到了德州,也只能望洋兴叹,铩羽而归。”吴钩缓缓的说道,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茶杯。
“皇上您的意思是自己的部队就是茶叶,战机就是水温,德州的广阔平原就是泡茶的器皿,而情报信息就是泡茶的水?”如月看着吴钩,猜测似的问道。
“如月,你天资聪慧,让你做个侍女,委屈你了。朕就是这个意思,万物同理,殊途同归。你若是个男的,想必也能够成为一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吴钩笑着夸奖如月。
“皇上,您过奖了,如月想一生一世服侍皇上。”如月双面绯红,不好意思的说道。
“皇上,你们的对话臣可是全听到了。没想到皇上您对道家的学问也是颇有研究。”傅青主一边笑,一边说着走了进来。
“不过如月这姑娘您只夸奖对了一点,她不仅天资聪慧,练武的资质也不差,以前她有舞蹈的功底,练起武功进步的飞快,现在两三个普通人恐怕不是她的对手,如果有三年时间,应该可以成为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傅青主看看吴钩,又看看如月,由衷的说道。
“傅先生,不愧是高人啊,这一来就把我们三个夸了一遍,先夸朕,再夸如月,最后夸自己这个师傅当得好,妙!”吴钩打了个哈哈。
傅青主和如月听完吴钩的话,也是相视而笑。
“皇上,刚才臣听到您说若是消息到位,两天时间集中兵力足以消灭或者击溃豪格的三万先头部队。臣刚才没有进来,就是对这句话若有所思。微臣觉得咱们的应该组建另外一个情报系统,直接打入敌人的内部,这样就能够料敌于先,不战而胜。”傅青主说道。
“我希望这个情报系统就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却又无所觅迹,不如这个情报系统就叫影子。”吴钩对傅青主说道。
“这个情报系统属于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打造这个系统倒不是很难,难得是找谁来管理这个系统。”傅青主看着吴钩,抛出一个难题。
“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吴钩说完,看了看旁边的如月。
“皇上,奴婢可干不好这个,您还是换个人吧。奴婢一心一意服侍好皇上就行。”如月慌张的说道。
“皇上高见,我看也是如月最合适。”傅青主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如月,你放心的去干,干好了功劳是你的,如果干砸了,朕就拿你师傅是问!我需要你的影子不仅遍布李自成的部队,打入满清、张献忠的队伍,以及将来的东瀛,南洋、西洋诸国。”吴钩看着傅青主和如月镇静的说道。
一时间,傅青主和如月都惊呆了。如月惊呆的是东瀛、西洋、南洋这些地方听都没听说过。傅青主惊呆的是皇上的目标不仅仅局限于消灭李自成,打败满清,其雄才大略,已经放眼世界,不远的未来,海禁必开。
“傅先生,说说德州的情况吧。”吴钩看着发呆的傅青主,轻声问道。
“呃,皇上,雄才大略,臣望尘莫及。”傅青主听到皇上问话,从发呆中回过神来,但是明显没听到皇上在问什么。
“德州近况!”吴钩又重复了一遍。
“皇上,德州方面的消息现在每天很固定,分不同的时间段,每日三条。现在德州城已经被豪格团团围住,城外的探子已经与城内失联。以后再通消息,只能是晚上利用特殊训练的信鸽进行传递消息,白天如用信鸽,被豪格部队射杀的概率较大,容易走漏消息。”傅青主说道。
“信鸽晚上还能飞,朕这个还是第一次听说。”吴钩说道。
“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德州也就有十来只吧。晚上走丢的概率也是很大。”傅青主说道。
“豪格到达后,有没有进行攻城?”吴钩问道。
“豪格带三万军队到达后,没有休整,立即利用云梯进行攻城,企图打周遇祥一个措手不及。守城军队利用红夷大炮、虎尊、火铳各种武器对距离较远的敌人进行交叉攻击,利用火药,桐油对靠近城墙的敌人连烧带炸,半天的攻防战打下来,敌军损失两千多人后,停止攻城,沿德州城四周扎营布阵。我军仅负伤三百人,亡二十几人。”傅青主根据战报向吴钩兴高采烈的说道。
“这应该是前天的事情吧?”吴钩问道。
“是的皇上,昨天豪格不敢靠近城门,就在城门外约三里地遥遥骂阵!妄图刺激我军出城决战,周遇祥坚守不出,打了他们几炮,算是回应。”傅青主说道。
“如果不出意料,清军对于劫营应该有所防备,晚上切忌出城偷营。”吴钩忽然想到这一点,提醒道。
“皇上所料不差,就在昨天晚上,周遇祥想模仿上次守城时的策略,率两千人出城偷营,结果敌军早有防备,幸亏有敢死之士一百余名,身负火药冲向敌军,我军主力方才得脱,此战我军损失敢死之士一百名,其他人员五百八十名,共计六百八十名。不过虎尊和火器都全数带回城内,没有损失。臣已向德州发送消息,命令他们援军到来之前,不得擅自出城。”傅青主说道这一情节,就仿佛在现场一般,异常紧张。
“若没有这一百敢死之士,舍生取义,恐怕现在德州城已经易手。”吴钩听傅青主说完,缓缓说道。
“是的皇上,水无常势,兵无常形,临兵对阵,千变万化。昨天的确凶险至极,幸亏周遇祥备有敢死之士。在周遇祥信上说,德州六千守军,供幕有敢死之士一千多名,必要时可以身负火药,堵缺口、闯火海!”傅青主说道。
“齐鲁大地,自古以来,不缺忠勇之士。给周遇吉回信中写上,让他记好所有将士的姓名,真要记住这次德州会战中所有为之牺牲的将士的姓名,为他们立碑悼念。”吴钩对着傅青主命令道。
“是,皇上!”傅青主说道。
“按照多尔衮的行进速度,他们明天应该也到德州了,咱们明日赶往临清,从水路出发。同时通知其他部队,分头并进,但不可冒进,注意隐藏部队行踪。不宜过早暴露实力。刘泽清和黄得功的部队,咱们不等了。”吴钩对着傅青主冷静的命令,其实内心非常之乱,感觉到了临清,就应该把指挥权交给傅青主和周遇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