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又白又肉嘟嘟的,这一笑啊,逗得大家都开心了。”老太太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边了,高兴溢于言表。
“还有啊,我跟你说,末末腿上还有一个小星星,可好看了!”
正在兴致上,老太太一脸神秘兮兮地说着,但眼神里都是对小孙女的想念。
陪老太太在大厦门口的路边上边聊边等了好一会,一辆黑色的大奔停在了跟前,开车的司机下来,恭敬地请着老太太上车。
“小姑娘,今天谢谢你了,你要是以后遇到什么事了,可以打上面这个电话,我自己的电话。”
临上车前,老太太从小手提包里拿出一小小的名片,上面有一串数字。
“好的,您回去吧。”宋郁耳没有推脱,接过那张小卡片,点头笑道。
待车子离开后,随意翻看了两下,卡片的另外一面还有三个号码,想来应该是老太太家里人的手机号码,可能怕老太太哪天有意外,也有家人可随时联系得到。
刚把卡片放进包里,手机铃声便响了。
看到上面的那一串号码时,宋郁耳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任由铃声响了几声,她才接起。
“明天可以约你见见面吗?”
宋郁耳沉吟,能感觉得到苏夫人语气的变化,与往日大为不同,谦和了很多,尤其是少了那份浓烈的怨恨。
“不能吗?”那边的声音似乎显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为什么?”宋郁耳反问道。
苏夫人这样的变化突如其来,令人不可置信,奇怪得很。
苏夫人默了几秒,和声道:“前两天,阿越打电话跟我说了很多心里话,我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不怎么好,心里觉得愧疚,见面是想跟你们一家道个歉。”
“可以,不过我只有晚上有时间。”
她答应了。
虽然心里有点不安。
“那……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也会跟阿越说的,叫上他一起去。”
苏夫人的语气陡然一变,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只是说起宋夫宋母时又带着些忐忑不安的意味,“小耳,那你能跟你爸妈说一下吗?就一起吃个饭。”
“好。”宋郁耳眼底不由闪过惊诧,这是苏夫人第一次如此叫她的名字。
回到家,一打开门便呆住了。
母亲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土豆的窝边给它喂粥,端在手里的饭兜已经没剩多少粥。
宋郁耳倏然哭笑不得,“妈你这是干嘛呢?”
“土豆今天都不吃他的狗粮了,强塞到它嘴里也吐了出来,就寻思着会不会吃腻了狗粮。”
“所以你就给它煲了粥?”
“是啊,伯母煲的还是猪肝瘦肉粥,我蹭了两碗。”陈梦影边擦着手上的水边说道。
“还有吗?我也想吃。”回想起猪肝瘦肉粥的味道,宋郁耳咽了咽唾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吃了。
“你们俩是要跟土豆抢食是吗?”王素文舀了一勺粥喂到土豆嘴里,还把溢出嘴边的粥刮了两下。
“......”
这动作怎那么像在给孩子喂饭?
在喝粥间,宋郁耳将苏夫人的话简要概括转告给母亲。
“这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吗?”王素文听言,往夸张里说,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简直太不符合常理了。
“先看看吧。”
——
洗过澡回到房间里,宋郁耳打开微信便看到苏辞越的回复,苏夫人确实跟他说了,而他也会去。
她回了一个“好”字。
刚发出去没两秒,他就发了视频邀请过来。
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他总那么闲,放着北城的总公司不理,来了云城也不去分公司坐镇,身为一个公司的总裁不以身作则,反而是天天呆在mis.r里。
虽然现在科技发达,会议可以通过视频来开,但长久以往,他的做法必然会受到公司股东的不满。
宋郁耳接受了视频邀请,两人隔着屏幕四目相对,然而他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她问。
苏辞越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脸上,神情慵懒放松。
开视频,只是想看看她罢了。
“没话说,那就挂了吧。”她伸手作势要把视频电话挂了。
“不行。”苏辞越立刻皱着眉阻止她。
“为什么?你很闲?”
“现在是下班时间,不工作。”他淡然解释着。
“信你个鬼,你现在应该还在mis.r加班吧?”
她看到了他背后的那堵特别的墙,上面有一幅工雕刻出来的画,复古文艺风,也像娇软小姑娘喜欢的风格。
这时候都九点多了还待在公司里,无非就是在加班。
苏辞越没有半分被戳穿的尴尬,神情从容自然,继续气定神闲凝着她。
“赶紧处理完工作回家休息吧,我等会还要画图。”
“你画你的,我看我的。”苏辞越温闲适地笑了笑,寂然的如同深潭的眸子愈发迥然幽深。
宋郁耳往镜头里凑了凑,小声说:“那我想画你,什么都没有的。”
苏辞越:“......”
“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嘁,我哪里没有了,你就仔细看看。”宋郁耳走远了几步,摆出了一个妖娆的姿势,又细又白的腿明晃晃。
苏辞越气息蓦然变重了,眼神里的情愫不加掩饰。
宋郁耳骄傲地哼了一声,一个伸手就关了视频,任他怎么打过来都不接了。
这边办公室里只有苏辞越一个人,冷清寥落。
手机支在厚厚的一摞文件上,而他手里拿着一个相框,照片上的女孩流露出一股文静温柔的气质。
依旧是那张被苏夫人怒狠狠摔在地上的照片,相框已经换上一个崭新的了。
苏辞越落在照片上的目光柔和几分,压下了想立刻见到她冲动。
当初随意将这一幕拍下来时,没想过自那以后他会对这张照片如视珍宝。
如果那时候他坚持找到她,他们就不会浪费这么多年了,如果他早就知道喜欢她这件事,他们会很早就在一起了,不至于只有短短一个月时间。
思及此,苏辞越漆黑的眸子蓦地沉了沉,喉结不可自抑地动了几下,仿佛要把那汹涌的悔意咽下去。
母亲的道歉或许会让一切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