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时,放在枕头下的闹钟闷闷响起来,声音不算很大。
宋郁耳强撑着浓浓的睡意,把手伸进枕头底下关了闹钟,拖着酸疼的身体爬出被窝,轻手轻脚走出露台,往半空中四处张望了一圈。
终于在茫茫夜色中看到了那架直升飞机,隐隐约约看到机门是打开的,垂落着一条绳子在晃晃悠悠,她就明白了。
唯一不满的是没有望远镜,看不到直升飞机上的人说了什么,不然就好办了。
她往下看了看楼下的院子,微微蹙了蹙眉,也不确定纪寒到底把手机扔到哪里了,但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应该是离这栋主楼近的地方。
夜晚黑漆漆的,她没有手电筒,不能下去找,只能等天亮了。
不过,巡视的保镖似乎减少了一点。
回到卧室里,宋郁耳打了个哈欠,又调了个六点的闹钟,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光熹微时,依旧睡在客房的人起来了,穿戴好之后还是来到了主卧。
睡姿依旧不规矩,毛毯只搭盖着腰腹,睡裤裤腿卷到了膝盖以上。
苏辞越眉心一动,幽暗的眼眸中划过宠溺,抑制不住俯身在她的小脸上轻轻一吻。
沉浸在睡梦中的人感觉到脸上有痒意,哼唧了声,抬手抹了一把脸颊,换了个侧卧的姿势继续睡,整个腰身露了出来。
她的一举一动落入他的眼里,却是憨态可掬,可爱得紧。
他拿过床上另外一床毛毯轻轻覆在她身上,凝望了许久才不舍地离开。
楼下,秀姨早已经起床,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听见客厅里的声音,连忙出来看。
“少爷,你现在就要出门了吗?”
秀姨看着他就要开门出去,又望了眼厨房,急急道:“您再多等一会儿吧,早餐很快就可以做好了。”
“不用了,”苏辞越淡淡抬眸,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口,抿了下唇又对秀姨道:“从今天开始,你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不用唤她小姐了。”
“宋小姐吗?”秀姨懵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问:“那要叫什么?”
刚问完,似乎又知道了,不确定开口:“唤少夫人?”
苏辞越神色多了几分柔和,轻声嗯了一声便出门了。
秀姨顿时眉开眼笑,心里高兴得不行。
闹钟再次响起来时,宋郁耳赖了一会儿才起床,却没想到刚一下楼,就听到秀姨那一声“少夫人”,吓得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宋郁耳一脸惊悚,像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秀姨,略微迟疑:“您是不是还没睡醒?”
秀姨乐乐陶陶:“少夫人,您不用怀疑,今天早上少爷出门前吩咐我们这么喊的!”
“……”宋郁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许喊!”八壹中文網
秀姨低下头笑着说:“不行,少爷吩咐的事,我们必须做。”
宋郁耳只觉内心有一万匹草尼马在狂奔,浑身不爽,厉声警告恐吓她:“你要是再喊,我就把你舌头割了,还要把你给辞了!”
秀姨听了慌了下,却很快镇定了,面上依旧带着慈祥的笑意,“少爷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同意的。”
她看得出,少爷很欢喜这个称谓,自个儿也是无比欢喜的,期盼着两人能早日和好。
宋郁耳狠狠磨了磨牙,气呼呼去院子里找手机,狠力甩上门,声音大到人差点以为门倒了。
——
云城,南耳饭店。
只有十几平米的休息室里,墙边放着一张宽一米二左右的小木床,简易茶几两边的小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
“伯父,很抱歉今天来打扰您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找您。”
宋振雄斟茶的手顿了一下,神色微变:“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既然大老远跑来这里肯定是有事。”
这会刚好宋母王素文还在批发菜市场看菜,宋振雄在这里看店。
这对苏辞越来说会更好一点,因为宋振雄相对于王素文而言会比较好说话。
苏辞越把文件袋放到宋振雄那边,扬了扬嘴角,牵出一个温和的笑:“伯父,这是我给郁耳的保障,全都是我个人名下的财产股份转移过去的。
关于苏氏集团的股份,日后我们结婚了,我会划给她百分之十。”
话落,空气静了静。
宋振雄一听他的话吓得愣了半天。
直到茶杯上的水都溢出来了,苏辞越提醒了才反应过来,赶紧捡起被茶水浸湿了一点的文件袋。
宋振雄满脸不可思议地抽出里面的一沓厚厚的资料文件仔细看了一遍,两遍。
苏辞越拿了一块抹布擦掉漫在桌上的茶水,沉默地等着。
足足看了有十几分钟,宋振雄神情不由严肃紧绷起来,语气不算太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小耳什么时候说了要你这些鬼东西?”
之所以会说这些话,是因为宋振雄觉得他们俩之间或许是出现问题了,也已经从陈梦影那里得知了自己女儿去了北城找他。
而苏辞越在这时候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其中怎么会没有猫腻?
“伯父,我先跟您说了吧,前两天我惹她生气了,她想分手,但是我定是不会同意的,为此我很抱歉。”
苏辞越把文件袋放在一旁,选择隐晦地道出这件事。
宋振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说话声音带着几分忿忿不平,怒吼:“你抱歉什么?你上次来找我们夫妻俩的时候说了什么可还记得?”
苏辞越中规中矩地坐着,搭在膝盖上的手手指微微抖了抖,声音沉沉:“还记得。”
宋振雄动作粗鲁地把文件全部塞进文件袋里,狠狠的扔回给他,言辞凌厉:“我们小耳不需要你给这些,你既然违背了当初做下的承诺,而小耳也很愤怒想跟你分手,那就断了干净,大家就都相安无事。”
“不可能。”
苏辞越接住文件袋紧紧捏着,压抑着内心因这句话引起的焦躁不安。
他低头态度是恭谨谦和,可言辞却无丝毫退让,“我不可能让她离开我,还望您谅解。”
而后,他缓了缓呼吸,直接道明了最重要的来意:“伯父,我今天来的更重要目的是,想请您把您家里的户口本借我,我想跟她登记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