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跟着顾付亦回了星澜别墅，被强制的。
在他抱着她经过书房时，她瞥见里面被打扫整理的干干净净，除去那些破碎的东西，几乎恢复了原样。
但也只是几乎而已。
顾付亦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把被子盖在她身上，低声道：“宝宝的事，我暂且放过你一段时间，我会叫家庭医生为你调理身体，等你调养好了，我要你，赔我。”
白婉眼睛依旧红肿，在回来的路上，他解释，她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哭了。
她翕动了下唇瓣，“好。”
顾付亦笑了笑，在她的眉心处落了一吻，“婉婉真乖。”
白婉眼睫颤了颤，有一丝躲闪，低喃道：“我想睡觉。”
顾付亦起身到浴室里截了一段洗脸巾打湿，拧干水分，给她擦了擦脸。
“睡吧，我就在书房。”
白婉没有再理会他的话，侧过身子背对着他，手下意识搁在肚子上。
脑子里却一直回旋着他的解释，或者说，辩解。
“婉婉，我与你解释过，八年前，我开车载着她出了车祸，这漫长的几年来，一直很愧疚消沉，当初看见你，我确实存了把你当做她来补偿，好让心理负担减轻。”
“可是，你终归是你，你与别人都不一样。”
“谢诗雨……不是我心里的白月光，你才是。”
“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
“等她的腿疾治好了，我就与她断了联系好不好？”
“婉婉，我爱你。”
“我只想要你，白婉。”
“……”
白婉闭着眼睛，可还是关不住眼角溢出来的眼泪。
全都是辩解吧。
要是他真会爱上她，那以后是不是也会有别人轻而易举地取而代之？
顾付亦到了书房后，立刻吩咐顾家的家庭医生过来，原本平静的眸子染上了厉色。
他不信她真的会打掉孩子，她的脸色太冷淡了。
对梁博的孩子都能如此喜爱，更何况是揣在她肚子里，有着彼此的骨血的孩子。
如果真的拿掉了，她狠心到不会连眼泪都不流，眼底一片冷寂。
这是他后来恍然意识到的，故而才会恢复表面的冷静。
宝宝还在，他能求得原谅的可能性或许会大一点。
收了手机，他从裤袋里拿出折叠不规整的彩超，目光触及纸上那两个小不点儿，才收敛了浑身的戾气，眼神柔缓下来。
指腹细细摩挲着光滑的纸面，心口不住地地颤动。
这是他与她的宝宝。
许久，他再次拿起手机。
“借点人手给我。”
那边的人默了几秒，声音清冷：“遮布被戳破了？”
顾付亦眼皮跳了跳，沉着语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别幸灾乐祸。”
“人我可以借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你那平平无奇的别墅园没多大用处，看不住她的。”
顾付亦想到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他么把你老婆看好了，别来插一脚！”
那头一声嗤笑，由心而生的笑，悠悠道：“我老婆，我自然会管好。”
顿了片刻，又继续说：“要想看住人，你还不如随时带在身边靠谱，否则等她溜了，你就抓不回来了。”
顾付亦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支招。”
“支招？”一声轻呵，漫不经心的语气里裹挟着兴味。
“你之前对自己信心过足了，不设想她会逃远的结果，现在很多招儿你都来不及了，唯有一招……领证。”
顾付亦半敛眼皮，沉默着，似乎在考虑这个招儿的可行性。
半晌，他勾唇道：“我跟她还有两个宝宝，今天才知道的。”
“草！”苏辞越不多见地爆出了啐骂，眼睛都快气红了，“那你还找我支招？支个屁啊！”
顾付亦忽然就心情愉悦了些，一时兴味盎然，认真拍了张彩超的照片发给了苏辞越。
“顾付亦，你再挑衅我，别说借人给你了，我帮她把你老婆搞走！”
顾付亦笑出了声，知道他不会那么做。
——
消息传到了顾家那边，第一个知道的顾老夫人只觉得喉咙里卡着一坨糍粑，每呼吸一口气都堵得慌。
“造孽！就知道那个蠢混蛋做事一点都不靠谱！”顾老夫人火冒三丈，砰的一声把小茶杯扣在桌上。
顾母一惊，边擦着溅出来的茶水，边疑问道：“妈，谁惹你生气了？”
“你儿子顾付亦！”顾老夫人气呼呼瞪了瞪顾母。
“他干什么了？”
顾老夫人又是一脸心痛的捶着胸口，痛心疾首：“婉婉中午时去医院打胎！打胎啊，还是两个娃！我都还没摸两手的曾孙就这样没了！！”
顾母手一抖，茶壶里的茶水就倒在了桌上，大惊道：“妈你说的什么意思？！”
“顾付亦那个孽障没把谢诗雨的事情兜住，婉婉估计是知道了，生气了，去医院打掉了两个孩子！”
“两……两个？！”顾母怔愣了半晌，满眼不可置信。
“那可不嘛，婉婉怀的是双胞胎！”顾老夫人说一下就心痛一阵。
顾母反应过来后一脸痛惜，思忖片刻急忙道：“妈，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或者婉婉不想让我们知道，就谎称孩子打掉了？”
有好些电视剧都这样演的。
顾老夫人神色一凛，“说的也有道理。”
“妈，现在婉婉还在星澜那边住么？”
顾老夫人皱眉，“应该是。”
顾母绞了绞手指，面色迟疑：“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就怕婉婉跑了，你看辞越那个小女朋友不也是想方设法离开么？”
她缓了缓，又道：“咱阿亦罪比辞越的大得多了，婉婉肯定是非常生气，要是肚子里还有宝宝，她就是带球跑了。”
顾老夫人赞同点头，端起茶杯低头轻嘬了一口，“依你的想法，我们要咋整？”
顾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勾了勾唇，笑道：“给婉婉一种有个非常好的婆家的感觉，让她觉得在咱顾家生活是很温暖的。”
杯中茶水过半，顾老夫人将其放至一边，看向顾母：“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之前你儿子犯蠢一直没带婉婉来见我们，现在怀孕这事儿出来又主动去套近乎，献殷勤，婉婉会不会认为我们只是在乎顾家血脉？”
这么一说，顾母也觉得是。
此时，顾老爷子刚与苏老爷子边视频边在一款下棋软件上对弈了好几番，赢了几局，心情正好。
“你们俩在嘀嘀咕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