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讥笑,仰视着他的目光一点都不心虚,一字一句砸在他心上:“你不知道药物流产?你不知道就算流产了,肚子也不会一下子就恢复原样吗?孩子……”
“没了,就是没了,我也不、想、要。”
“白婉!”
顾付亦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霎时断了,眼底漫布着凶狠的戾气,手上的力道不可控制加大了些,青筋都显露了。
白婉的呼吸有片刻的中断,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呼吸。
下一刻,那只手撤离了她的脖子,她才得以喘息。
他抚摸着她的脸,“我不信你会让他们……你在骗我。”
“啪——”
白婉一把打开他的手,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刮子,声音很响,响彻整个走廊。
以至她的手心都是发麻的疼。
“这是为我自己打的。”
然后,又是响亮的一声耳光声音。
“这是为我的孩子打的。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微白的脸上很快的出现了红印,可见打的力道是小是大。
他偏着头,沉默地不言一语。
但如果多注意,就会发现他的手微扣成虚拳,逐渐收紧。
这两记耳光犹如沉石,激起了千层浪。
几个女人瞬间呆住了,不由得替甩人耳光的女人紧张了几分。
走廊那头的杨助理更是惊得瞠目结舌。
特么有谁像这位姑娘连甩了顾氏,嘉宜环球集团总裁两巴掌?!
没有吧???
谁敢?
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吧?
愣了半会神,扫了几眼呆呆站在原地观看的女人,连忙上前冒死扯了扯他们顾总的衣袖,小声劝说道:“总裁,这里人多嘴杂,咱找个地儿聊吧?”
白婉冷冷瞥了眼,看得杨助理心头一跳。
他还没见过白小姐这种冷得可怕的眼神。
白婉面无表情,径直往电梯方向走。
男人亦步亦趋跟了上去,曲了下膝,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转身进了她方才出来的那间医生办公室。
杨助理唉声叹气了一番,他就是负责善后的,警告所有人不准把今天的半点事透露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她有没有打掉孩子?”凉薄的嗓音带着森然的寒意,“如果要是有半句假话,你的职业生涯就到此为止!”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闻言不免慌神了两下,瞥了眼男人怀里抱着的人。
只见她眨了眨眼睛,以眼神示意自己。
女医生定了定神,故作冷静收回视线,“先生,很遗憾你来迟了,这位女士已经药物流产了,注意事项也万分叮嘱过了,如果您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同您再重复说一遍。”
顾付亦眼瞳微震,不敢置信又冷声质问了一遍。
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一样的,胸口仿佛挂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拽着他的心一直往下沉。
他的眼神冰冷,盯得女医生瞬间毛骨悚然。
白婉忽地笑出了声,不带丝毫情感讥讽道:“顾大少爷,您相信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值得我给你生孩子?”
顾付亦闭了闭眼,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抱着她的手不断收紧。
力道大得白婉有种肋骨都要被他捏碎的感觉。
她紧咬着牙根,双腿毫无规矩的乱蹬,切齿命令他:“你给我放手!我不要你抱!”
男人的神色骤然肃冷。
女医生莫名背脊发凉,双腿下意识地往外跑,当出了办公室时,才懊恼的发觉不妥,便想倒回去。
杨助理眼尖动作快把人拦住了,堆笑道:“午饭时间也到了,您也没其他病人了,您去吃饭吧,我们家少爷绝对不会偷窥,偷拿您的一针一线,您尽快放心!”
女医生:“……”
医生办公室里气氛阴沉沉一片,也弥漫着如雨后的凉意。
顾付亦低头,一双黑如深湖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怀抱里的人,“婉婉,夺走了我的两个宝宝,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
他,显然已经压下了那些浮动不稳的情绪了。
“顾少,他们生在我肚子里,当然我想怎样就怎样,再说了,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情侣恋人,还是夫妻?你有在外人面前公开承认过吗?”
他的脸色沉了沉,“你别忘了,没有我,哪儿来的他们?”
白婉想起往事,嘴角微勾,牵出一抹凛冽笑,可眼底却什么情绪也没有。
她撑着他的肩,干得有些起皮的唇贴近他的耳廓,声调缓缓反唇相讥:“你真这么喜欢孩子,找你的白月光生啊,不必对我,一个劣质的替代品,装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样子,我看着……恶心。”
顾付亦怔忡了下,“恶心?”
她轻而易举说出来的两个字,像泛着冷光锐利无比的银针,一针一针扎得他心口颤痛。
他冷笑,眸子染上了一丝暴戾,逼视着她:“婉婉,犯人都还有申诉的机会,你问都不问就把我打入死牢,会不会太过分了?”
他的尾音带着令人齿冷的阴戾。
白婉苍白的面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嘲讽的语气分毫不让:“那顾大少想怎么辩驳?你因为我这张脸看上我的不是么?你因为这张与谢诗雨相像的面容才让我成为你的情妇不是么?”
“情.妇?”顾付亦轻笑,“你知道什么叫情.妇?”
他低头贴着她的小脸,薄唇同样附在她的耳廓边上,低语了一句不堪的话语。
两人的姿态,耳鬓厮磨。
他亲了亲她的唇,慢声道:“这才是情.妇。”
白婉怔了怔,一时梗住了声音。
“还觉得自己是吗?”顾付亦知道那句话对女人来说,有多不堪和耻辱。
他本意不是羞辱她,他也舍不得。
顾付亦凝望着她,高挺的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婉婉,你以为这么刺激我,我就会丢了你?”
“你别妄想了,需要给个提醒,你说过,不会离开。”
白婉仰头,眼眶不知何时红了,“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我长得像谢诗雨才放任我靠近你吗?”
顾付亦沉默了片刻,他承认:“是,因为你像她,我才注意到你,可是……”
顿了顿,他哑着嗓音与她说:“婉婉,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