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听到声音后,眼睛都放亮了,激动的情绪难以掩盖,连忙转头看过去。
苏睿宸松开了张青乐的手,蹭蹭地跑到床边,就挤在苏老旁边,先是奶声奶气喊苏老道:“爷爷好!”
然后才兴致勃勃拉着宋郁耳的手东扯西扯,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大多都是他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
苏老霎时怔神,瞧着满是活力和欢快的小不点,眼眶唰地一下湿了,哽咽地连应了几声,“小宸真乖!”
宋郁耳余光偷瞄了几次苏老,只见他目光时时刻刻都黏在苏睿宸身上,脸上的笑意不减。
“苏睿宸,你小心点,别弄到你小嫂子了。”张青乐眉头拧了拧,声调和语气透露了一丝无奈。
苏睿宸嘟着小嘴,不满哼哼一声:“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才不会弄到姐姐的伤口。”
“你就皮得很。”张青乐笑着打趣道。
苏睿宸习惯了叫“姐姐”,很难改过来。
病房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哈哈哈……”
苏老开怀大笑,笑得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了,眼周的皱纹叠出一道道褶皱。
老管家也露出了笑容,但心里却百感交集,最近这几年很少见苏老笑得这么开心,能看得出苏老甚是喜爱这小孩。
宋郁耳眸光一动,“小宸聪明又可爱,爷爷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
转问苏老:“爷爷您说是吧?”
“是啊是啊,爷爷特别喜欢小宸,喜欢不得了!”苏老忙点点头,觉得这一时的热闹仿若做梦。
宋郁耳抿唇笑着,挠了挠苏睿宸的手心。
苏睿宸一脸小懵,抬头看了看她,只见她眨了眨眼,愣了一秒便立刻反应过来了。
下一秒,他立刻放开了宋郁耳的手,蓦然扑到苏老怀里,乌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笑容可掬,很是可爱。
苏老柱杖一扔,满脸慈爱抱住了小包子,似有鹤发童颜的模样,像个得了糖的孩子,与小包子biubiu地玩耍起来了。
正在削苹果的张青乐看到这一幕,一时失神,心情很复杂,这二十几年来他们回苏宅的次数屈指可数,也许她不是个好媳妇。
虽然苏老苏老太以前是强硬,盛气凌人,但是他们苏家确实有这个资本底气高高在上。
再者自古以来都有门当户对一说,她就一个普通打工家庭的女儿,她承认她家家世与苏家没办法匹配,但是也不是任人羞辱践踏的人。
张青乐其实心里头有些忐忑的,她不知道苏老会不会接受自己这个儿媳,目光看向宋郁耳,两人视线相对,相视一笑。
苏老当初也只是找了一次宋郁耳,说得话不算过,不像苏老太跟苏夫人做得那么过分,所以宋郁耳对苏老的排斥和敌意没有那么大。
苏老在跟张青乐回家之前,一脸慈祥跟说宋郁耳问道:“今天是小越的生日,你身体不便,等出院了,咱们一家人一起好好吃个饭,庆祝小越生日,也为你出院除除霉运,你看怎么样?”
宋郁耳笑了笑没有拒绝。
傍晚五点多时,苏辞越处理完大部分重要的文件事务回来医院,裴以澜刚好在给她检查身体。
进病房的时,提了一个大概六寸大的蛋糕和一些水果放在桌面上。
“裴医生,她身体怎么样了?”苏辞越微微皱着眉。
裴以澜边收拾着医用品边淡声说道:“你太太恢复得还不错,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拆线了,拆线后最少要再等三天才可以洗头。
还有就是后期的休养,毕竟刚流产,这个需要非常注意,不要留下后遗症,洗澡是可以的,只是尽量不要让伤口碰到水就行。”
苏辞越点头,从白色尼龙袋里拿出一个火龙果递给裴以澜,淡声说道:“这段时间谢谢裴医生了。”
裴以澜:“……”她还没见过哪个人用一个火龙果以作感谢的,更何况眼前的男人是有钱的总裁大佬。
苏辞越看向裴以澜的眼神依旧淡淡,“裴医生要是不喜欢火龙果可以换一个。”他把尼龙袋打开,里面的水果通通展示在裴以澜眼里。八壹中文網
裴以澜微扯了下嘴角,“不用了,谢谢,这些水果想必是苏少夫人很喜欢吃的,你留给她吧。”
宋郁耳顿觉尴尬了,她也没见过苏辞越抠的时候。
裴以澜出去之后,苏辞越神色极为淡然,又把水果放回原位,“要洗澡吗?”
宋郁耳不可置否点头,一周没有洗过酣畅淋漓的澡了,一提起来就浑身难受,白纱网不需要裹了,头发一缕缕垂下来。
苏辞越捏起桌上放的小皮筋,动作轻柔给她扎起头发。
但其实她的头发也有八九天没洗了,油得像刚洗了头,头发半干的样子。
苏辞越拧了拧眉,倒也没说什么,直接抱着人去了洗手间,小心翼翼地洗了个澡。
助人为乐是一件好事。
就比如说他帮她搓背洗澡。
脸红,耳赤。
外面的夜空挂上了圆圆的月亮,虽然没有八月十五的明亮,但是也圆。
宋郁耳缓了缓呼吸,“明天拆了线就回家吧?爸妈天天这样来回奔波也很麻烦。”
苏辞越剥了火龙果的皮,用小勺子挖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到杯子里给她,“嗯,回我那里。”
宋郁耳嗯了一声,接过杯子一口一口吃起来,眼睛瞥向那个蛋糕,“你想在这里过生日吗?这里是医院。”
苏辞越扬了下眉梢,“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安静点。”
等宋郁耳吃完了火龙果之后,苏辞越已经开了蛋糕,放在她面前的小桌上。
蛋糕很漂亮,白色为底,制作有一朵朵蓝色妖姬布在上面。
这样一个蛋糕,乍一看还以为是她过生日。
没过片刻,苏辞越突然单膝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手上捧着一个方形丝绒小盒,里面的戒指是直接他给她戴过的。
因为戒指沾了血的原因,苏辞越在她还昏迷的那个晚上就取走了,那时候他想也许不用给她戴回去了。
宋郁耳盯着那枚戒指略微失神,她以为掉了。